望着天空渐渐晴了,雨后的庭院里泥土的清香气息蒸腾出来,魏北悠提了衣角踩着青石板砖一路往院外去了。
水桃有些不解地和从檐下绕过来的秋叶咬耳朵,“上次小姐和云夫人出去,回来的时候脸红彤彤的,都说是云家的少爷比较有准儿,怎么这几日小姐净往四皇子府里跑呢?”
秋叶瞪瞪眼睛,迷茫地看着水桃,微张嘴巴“啊”了一声。
南桥托了一把魏北悠的手臂,魏北悠一弯身子钻进了马车,坐下了。
“去四皇子府。”
魏北悠刚说完,一贯闷不吭声的南桥竟然抬头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怎么说呢,有些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不是很赞同似的。然而他转头的速度太过迅速,又太过自然,魏北悠一时间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种错觉。
“南桥?”魏北悠疑惑地问。
南桥默默地挥着马鞭,也不回头,也不应声。
魏北悠窘了,这还是小厮吗……
长幸——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听到下人们的风言风语。
支开的纸窗里,层层叠叠的书卷,少年手执狼嚎,手势自如地舞动着,一身白衣涓然温雅,眉目间那股神采却飞动着,引人着迷。
“月萤。”长幸头也不抬地作画,却准确地听出了魏北悠的脚步声。
对他固执地叫她月萤,她有些无奈,不过听久了也就无所谓了。
“雨后初晴,不出去走走吗?”魏北悠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几笔勾勒出生长在乱石丛中的细竹。
长幸抬头冲她笑了一下,摇摇头。“雨后清冷潮湿,香瑶不让我出去。”
香瑶是他的丫鬟。
“总待在屋里也未必好,大夫不是交代过么,要常出去转转。”
“不了,”长幸在竹竿上画出一道一道的划痕,“府里也就这么大的地方,待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好转的了。”
那一道道的划痕就像是斑斑的岁月刻在人脸上的沟壑,深一道浅一道,看得魏北悠心口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