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芳草绿,三月末桃花开。
“小姐,”春阳从门口推门进来,魏北悠正在看书,被她突然打断十分奇怪,春阳挤了挤眼睛对魏北悠道,“您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炮声阵阵,热闹着呢。”
“为什么?”魏北悠疑惑,走到床边把窗户支起来,果然刚刚还闷响的炮声一下子清晰起来,声声都像是在耳边一般震动耳廓。
“这是……”魏北悠茫然地看着春阳。
春阳突然促狭地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小姐不若自己到府门前听听?”
魏北悠心里迷惑春阳的神态,不过左右无事,干脆也就慢慢悠悠地一路到了府门后。站在喧闹空阔的魏府门口,就听里正大声宣读着贴在对面墙上的白告示:
“长安刺史府公告,我大燕东疆战事大捷,主帅不日将率领大军回京……”
“真的?!”街头听着的老百姓们兴高采烈地议论起来,边疆打了胜仗,国家安宁自己的日子也好过。老百姓的要求总不是太多。
“去的是云镇云大将军,那胜仗是稳拿啊!”一个老者拍着大腿,大声笑道。
“那倒是,云大将军可是连战连胜,从未退过半步。我听说和那些茹毛饮血的东虏人交战的时候啊,云大将军都冷眉横对……”
那人要回来了……
一股浅浅的喜悦渐渐漫灌了魏北悠,让她几乎听不见那穷酸腐的秀才的卖弄声了。恍惚有无数的水滴溅落到平静的水面上,像是四月的春雨,细细的雨丝,连成一道看不见边际的茫茫雨帘,弥散开的水气里,棱角分明的屋檐廊下也变得模糊,浅浅淡淡地只剩下密密的轻软。像一幅铺成开的水墨画卷,浓墨洇湿处,带着漂浮的潮气,全然钻进她的眼眸里。
浮光掠影般的柔情在魏北悠眼中渐次闪过。
春阳微微一叹。看来是没错了,她和夫人猜测的半分不错。
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儿可太多了。
每过几个月云夫人就会上门拜访一次越氏,弄得越氏是待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尤其是云夫人说两句话就要露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脸,实在是让越氏头皮发麻。
伴随而来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
例如每十五天的半夜就会有人敲魏府的后门,下人战战兢兢地去开门,门外鬼影都没一个,地上却往往留了一个盒子,上面贴着一张在夜风中飘飘荡荡的黄纸条,下人你推我搡半天才敢探头去看,上面写着鬼气森森的三个字——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