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脑中一闪,猛然响起蔡妩当年唯一一次醉酒后说过的话,不由眼睛微闭。手环着蔡妩肩膀轻轻承诺:“是,。一直。”
蔡妩仿佛舒了口气般,手揪着郭嘉衣袖迷迷糊糊睡着。结果第二天卯时刚过没多久,蔡妩就又醒来了。手撑着脑袋趴枕头上,偏头睁大眼睛瞧着郭嘉,仿佛郭嘉是一大块钻石,一会儿错眼功夫,下一刻就能被谁偷走了一样。
郭嘉清醒以后第一眼看到就是眼神儿直勾勾的蔡妩,不由被吓了一跳。那边蔡妩却见他睁眼第一时间就张口“啪啪啪”的给他罗列了一堆事项:
“奉孝,虽然昨天得了的保证,可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做点什么让长点记性。”
“这样吧,从今以后,不许许都任何一家酒肆喝酒,如果让知道违反了,看会怎么对付这家酒肆?真想喝就家里吧,给酿,不过只能饮葡萄酒了。其他的就别想。还有,一个月最多给两坛,病时没有。以后吃饭要家按时吃,要是做不到,就直接让照儿、奕儿他们带着食盒去堵司空府的大门去。反正是不怕闲话的,只要好,就算全许都的都说什么,那也跟无关。”
郭嘉听完这两样,眉角就忍不住的跳,可他还没反应过神儿来,蔡妩那边就又开口:“前几天睡书房睡的挺勤。这个算是不妥,今儿就让把书房屏风床榻都撤了。以后不管忙活过了子时就得回来休息。要是敢趁睡着悄默声又走到书房去,看着,等姑娘出世,天天她耳朵边念:世上只有娘亲好。不让她理这个爹。”
郭嘉闻言悚然一惊,有些后怕地搂了蔡妩的腰,把手搭蔡妩小腹上菜微微舒了口气:郭奕出生时早产的事,他经历一次就再也不想来第二遭,这回看蔡妩举止反应,也亏得这胎做的稳,不然真不敢保证娘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到两起床后,郭嘉则是谨遵医嘱:卧床休息。蔡妩则是熟悉完毕,出门理事:昨天郭嘉司空府那情形实太吓了,要是不出意外,这阵子应该有他同僚前来探病。就算是同僚忙活着南征示意,可能也会有同僚示意夫前来。
然后果然不出蔡妩所料,这之后的郭嘉家窝着的近半个月时间,许都司空府议事厅暖阁看到的那些位文臣武将,基本上来了个遍,连带着他们家夫也让蔡妩混了个脸熟:这倒是省了蔡妩不少事,不然按理她新来许都,该看着可能交好之挨个拜访的。
不过众多来访者中,有一个探病者的到来倒是颇为出乎蔡妩意料:这不是别,竟是司空府大夫丁氏。
丁夫来的很随便,也没有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摆开司空大夫的架势让附中众去迎接,只像是平时邻居串门一样,带了个大丫头就来到军师祭酒府。彼时蔡妩正就郭嘉吃药问题和郭嘉磨嘴皮子: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吃药吃伤着了,对着汤药的表情就跟是要被灌砒霜灌鹤顶红一样,死活不想张嘴。蔡妩为这事儿没少费心思,软的是眼泪汪汪瞧着他,赢得是威逼恐吓吓唬他,最后连哄郭奕那套类似喝了以后有奖励都拿出来了,就差真给郭嘉掰着嘴往里硬倒,可郭嘉这边真是油盐不进,一碗药热了凉,凉了热,倒了重煎,反复折腾,没一个半两时辰根本伺候不来。蔡妩每次见此都觉得自己特科幻:这哪是嫁老公啊?这分明就是养儿子吗?
等她看到丁夫来访时,正被郭嘉折磨的神经衰弱的蔡妩,很自然很缺线的给丁夫抱怨起了郭嘉的难伺候性,结果却引来了丁夫一段不为知的私往事回忆。
“呀,这是身福中不知福。慧儇啊,可知道许都城有多少女羡慕和奉孝还有文若跟薇儿的伉俪情深?”丁夫眉梢带笑地看着蔡妩,声音不疾不徐,仿佛是讲一个长故事的前兆。
蔡妩傻乎乎地摇头,一点没有觉悟地说:“羡慕薇姐姐还好说。羡慕?羡慕什么?嫁了个不着调不靠谱的浪荡子?”
“自然是羡慕:就算奉孝真如所说是个不拘礼法,不守俗规的浪荡子,可他待却是一心一意。”丁夫轻笑着眨眨眼,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声音也幽幽的说,“跟说个从来不怎么跟别谈起的事吧。”
蔡妩傻眼儿,有些愣愣地看着和往日很不一样的丁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言语:她这样子一看就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来找聊天来了,可问题是她和丁夫还不算太熟吧?而且丁夫理论上说是她家老公的领导的夫呢,这领导夫找下属老婆聊天,肯定会或多或少涉及些领导**。听了是不好,不听还不敢推辞,蔡妩真心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丁夫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安抚地拍了拍蔡妩的手:“不用想那么多。就是看着投缘,才想跟说说心里话的。按理,和奉孝的年龄,都能做的子侄辈了,看就跟看自家侄女一样,没那么多顾忌的。”
蔡妩闻言心里惊了一下:敢情丁夫不糊涂,那她这是要……
“司空大定下此次随军的出行名单了。曹昂亦其列。”冷不丁,丁夫说了这么一句,让蔡妩豁然抬头,眼睛眨眨的看着丁夫:她很敏感地意识到,刚才她提起曹操的时候说的是司空大,而说到曹昂时也是叫的名字,而非一贯的昂儿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