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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1294 安定河东

河东乡流也非尽是孤胆厉念之徒,还有多少人怀有跋涉远行、从戎逐功的志向,也是非常值得商榷。的确如薛涛所言,他们若自觉得没有那种才力,此刻退出不过是因自身胆怯受人嘲笑,但若真的上了战阵而犯大错,行台追究下来,他们整个宗族或许都要因此覆灭

“将军,我、末将……”

过了好一会儿,席中才有一人一脸苦涩的站起身来。

“不必多说,交出符令”

薛涛摆摆手,根本不愿再听这人有什么理由或借口。

大军出动在即,他才清理当中这些志力不堪的兵长,看起来是有几分可笑。但事实上如果不是赶在这个机会,他以前也根本就做不到让这些乡士乖乖交出各自部曲。

行台对河东宽宏包容,这也意味着干涉的力量不大,军府的建设也要全凭薛涛自己。而他又被过于旺盛的家势所困扰,虽然可以凭着常年积累的威望将乡勇们统筹起来,但也不敢过于强硬的根除更深层次的弊病。

所以如今的他,是深深的感受到行台在复治地方的强势态度,除了本身势大之外,也的确是当下世道所需要的。没有这种涤荡污秽、痛割弊病的气概,纵然得于一时表面的兼并,但却绝难彻底的凝合。

就如眼下这种局面,他们河东乡流有幸得于暂时苟且于乡情之内,可是一旦临事,人心便涣散难聚,令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想到此前还自觉得河东军府创设数年,集练已经渐具气象,求功心切的频频请战,薛涛便不免羞愧脸红。行台旧人们薄视非议于他,大概也是一眼看出他这所谓的河东军府,不过是虚具其表罢了。

大帐之内,幢主以上的兵长们俱都列席,随着薛涛自己沉默不语、检讨自己的过失,陆续又有几人起身离席,将自己的符令留了下来。

每有一人站立起来,薛涛就觉得自己心里被捅了一刀,脸庞更是火辣辣的疼痛。他原本还自觉得自己思虑还算周详,也做好了待命而动的准备,当现实坦陈眼前时,却让他羞愧的无法接受。

“若大将军知道了河东军府被经营出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