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矜持一笑,稍作评价,弘武军频出建功,于他而言也是一大声势助力。
翟虎闻言后,眸光也是略作闪烁,继而便叹息道:“我也因少壮能搏,略得修武,对此等战阵英雄敬仰十足。当日入军只是远望,便深为萧君侯风采心折,恨不能投入麾下以供驱用。观萧君侯用兵,与前度李将军大有不同,倒想冒昧请问王郎君,以你观之这二者优劣何如?”
“两位君侯,俱是久用名将,才器长短,我这晚进岂敢妄论。这二位都是大将军厩下良骥,若强论差异,大概便是性情。李将军雅量包容,更能合流于众。萧将军则锋芒毕露,难忍污秽。”
王猛笑语道:“今次西行,萧将军以孤弱之众,闲游于胡镇大荔城外,屠各集众数千,但也只敢徜徉瞻望,不敢欺近搏杀……”
听完王猛讲述,翟虎已是忍不住抚膝长叹道:“英迈至此,这才是大丈夫立身乱世应做姿态啊”
讲到这里,他才蓦地打住,转而笑道:“我这记性也真是堪忧,明明家父着我来请郎君商论县事,竟然又兴起讨论这么多的闲事。”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王猛也连忙站起来,心内略有了然,明白若非萧将军大概用兵前态,他不知还要再在此中被闲置多久。
两人行出居舍,而后便直往坞壁中央而去。
坞壁外围虽然守卫森严,但内里也与寻常村邑没有太大差别,民众结社聚居,打谷场、沤麻池一应俱全,妇人们于庭前纺纬,孩童们绕着谷垛嬉戏,力弱的老人们编筐捣谷,壮士们则出入樵采,颇有祥和。
虽然翟氏父子待自己谈不上有多友好,但王猛对他们倒也没有太大的恶感。立身此等乱世,纵有防备也是人之常情,能够于这方圆之内略得祥和,已经极为的不容易。譬如这翟虎乃是翟慈第五子,至于在前几个兄长,除了早夭之外,其他俱都死在了守卫乡土的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