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立学的态度,馨士馆在入洛几年之内,影响力也是激增。所涉学问并不独限经义术理,文学诗赋同样昌盛,甚至还包括谶纬命学,乃至于释教杂说。
譬如目下席中,便有河北高僧竺法汰。其人师从羯赵大和尚佛图澄,年前入洛于馨士馆立说,只是因为影响有限,拥从者甚乏,至今未得开馆资格。
行台包括沈哲子本人,对于这些释教门徒兴趣都是乏乏,虽然不会特意打压,但也绝不会如石虎一样自以胡人扶植番说。不过这些僧侣的到来也并非全无益处,除了更加充实馨士馆各种学说之外,也带来了非常珍贵的关于河北羯国内部的各种资讯。
也正是因为后一种缘故,沈哲子在入馆之后,还命人将竺法汰招至面前来小谈一番。而竺法汰也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除了讲述许多羯国统治集团内部事务之外,对于沈大将军也都是几近追捧,以期能够获得更多扶植以改善传教环境。
不过关于这一点用心,其人是注定要失望了。且不说沈哲子对于释教本身就不甚感冒,关键是目下释教本身各种学义就是粗浅简陋,经不住推敲。
而也正是因为本身的理论建设不足,所以这些释教门徒在传播过程中也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像江东的竺法深之类,穿凿附会以老庄学说,格义类比以宣讲佛法,这还算是手段比较柔和的。
更有甚者,在河北、关中等胡人肆虐之地,这些释教门徒更是妖孽诸多,尤其大胆施用各种谶纬乱命求幸于那些胡酋豪强,令得世道更加混乱。
譬如今次沈哲子西征,俘虏之中也不乏杂胡卒众,审问之下便得知所谓的“五胡次序”,已经在关中等各地逐渐滋生起来,甚至已经漫及底层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