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诸葛甝疾步行入进来,眼下父亲不在覆舟山,诸葛虪也不好过多苛责兄长,因此他的行动尚算自由。然而王允之只是呆坐在那里,对于诸葛甝的到来懵然无觉。
诸葛甝绕着铁栅行走一圈,两眼中恨意流转,直到站在正对王允之的位置,才冷笑说道:“深猷兄,栅下豚犬滋味可称美妙?”
王允之仍是那木然姿态,对于诸葛甝的讥笑完全的视而不见。
“王深猷,你真是……哈,怪我自己使人不明,我父早有厉训言是王深猷诡诈薄情,我深愧不听父训,竟然将你这凶厉奸徒视作良友你家门横祸,怪你自己阴谋弄险,怪你所用豚犬血亲,与我何干?你要报仇,自去逐死,为何要将我置于那等凶险之境?我以赤诚待你,你可有半分真心回馈”
诸葛甝讲到这里,脸色已是极为的激动,站在铁栅外戟指王允之:“祸亲负友,你王深猷简直枉生为人?”
“祸亲负友?”
王允之听到这里,眼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涟漪,抬头望向盛怒的诸葛甝,而后低声冷笑起来:“我知伯言向来乏于自知,难道今日还不自悟?我诚是犯险自伤,但却是时势弃我,但是凭你诸葛伯言,你自问有什么禀赋配与我称友?”
诸葛甝本就负气而来寻衅,听到这话后,一时间更加的怒不可遏,直接抽出腰际佩剑:“配或不配,如今你在栅中为豚犬,我在栅外为良人。你道我不敢杀你?”
“即定之事,何必再问,你若真敢杀我,我倒要高看你一眼。可是,你敢吗?至于栅内栅外,又有什么区别?古来上下,少以才器论定。你诸葛伯言不过冠带诈行,难掩浅薄禽畜姿态罢了,你其实该要庆幸能够高攀于外。今次弄险成或不成,此世皆知王深猷有祸世之能,而你诸葛伯言若非与我共事,世人知你是人物还是豚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