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庾条,沈哲子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便将都督府近日所作的招商计划稍作陈述。六百万斛粮只是解决当下之困,都督府所作计划自然不可能仅止于此。
除了安顿生民之外,还要尽快将河洛等地的潜力给激发出来,整个计划规模极为庞大,至于所涉钱粮等物更是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其实若仅仅只是越冬钱粮缺口,单凭沈家和吴人门户这些年的厚储便差不多能够补足。虽然像沈家这种富可敌国的豪门,在整个江东也几乎是只此一家。但其他亲近门户纵使不如,集结众家之力,不计代价的向淮南捐输援助,问题并不算太大。
但是,眼下的吴中区域乃是维持江东平稳的根本所在。吴中所产粮物更是建康、京府等大型都邑的主要供应方,一旦这些粮食都被抽调出来,将会直接撼动整个江东的统治基础。
而且,就算不计代价的解决掉淮南当下的困境,也难免陷入后劲不足的窘迫境地。河洛等地若得不到持续的输血刺激,元气久久难以恢复,将会成为一个长久的包袱,压得人喘不过气。
“希望小舅这几日,能够多多奔走联络江州一些旧识人家。今次都督府集宴众家,不以门资勋望为限,只是希望能有更多时流能够加入这忠义事迹中来。河洛等处,潜力并不逊于淮南六郡,甚至还有过之。毁家纾难这种旧题,我不会强求于人,但是襄助王事、振兴晋祚同时又各得其利这种盛举,云集者越多自然越有胜算。”
庾条早年曾在江州任事,后来主管鼎仓也难免接触,讲到与江州人家的交情,还要胜过了沈哲子。
他接过沈哲子递来的都督府近日所整理出的名单,而后便点头道:“此事交给我吧,维周你放心,只要眼下能在镇中联络上的江州时流,我都会亲自拜访请来,绝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