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迪也就不再纠结谋立奇功,摸清楚羯奴布置后,趁着放马之际,将消息送了出去。至于究竟该怎么做,还是留给南面的沈驸马作决定。
在马营中的这两天,马数也并非一成不变,每天都有几百匹的出入。有的是各部奴师征用,有的则是地方上那些郡国散卒们掳掠来。一般这些掳来的民马,饲养都不得法,徒剩骨架,需要在营中养上一段时间,同时调教马性,才能出厩分遣外用。而一些长期役用的战马,也都需要返厩调养。
虽然内外隔绝,交流不畅,但通过马匹的征用和贺赖苗的絮叨,刘迪也大约能够猜度到王师在外的行动。譬如昨日各厩征集三千余匹战马,军伍集结,往西面而去,便是因为南军游骑居然沿着颖水而上探入颍川境内,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骚乱,但却令将主石聪震怒,分遣几千游骑要猎捕这些胆大妄为的南军。
又等候了两天,前去报信的兵卒潜归营地,言道明日午夜便要发动袭击,并转告将军命令,希望刘迪能够善保此身,不要贪念奇功,一旦事不可为,还是要脱战保命优先,届时在南面涡湾会有接应。
此时刘迪也明白,单凭他几十人众,实在很难在这广阔营地中有什么大的作为。但一想到既然已经身入此境,却诸事无为,又实在不甘心。
“二郎,我听说前日走失的卒众又返回来了?这可真是一桩喜事,你这些义从俱都悍勇,乃是咱们兄弟来日扬名立身的根基,损失一个都让人痛心啊。”
刘迪尚在思忖,突然听到贺赖苗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不旋踵此人便行入进来,脸上喜忧参半,坐下来之后便叹息一声:“还真是小觑了南军,你知不知?昨日兵众巡边,竟然发现南军游骑在左近游荡,似乎将要袭此啊这几日咱们可都不要外出,你虽然是晋人,但这种时节,那些兵卒们才不会仔细拣辨敌我……”
说话间,他已经发现刘迪脸上不乏愁色,便问道:“二郎,你莫非还念着老主遗命,不乐居此,想要投南?我不是挫你锐气,说实话咱们兄弟之情也不因心向南北偏移,但眼下投南实在不是一个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