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两百余人马具甲,面对那稀疏杂乱的箭矢可完全视而不见,一路只是飞驰,马前敌众即便不被挑穿,也都被直接撞飞原本就不甚扎实的军阵,瞬间便被凿穿
重骑碾压而过并非噩梦的结束,后继仍有骑士迅猛涌来,将那裂口撕得更大,整个阵型已是支离破碎,被摁在地上反复蹂躏践踏
沈哲子后继出动,身畔则是数百家兵精锐,虽然也是一夜未眠疲惫难当,但眼下仍是奋起余勇紧紧护住少主。不过他们一路行来也是几无交战,被冲散的兵众或是绕阵溃逃,或是直扑江中,唯有地上铁蹄犁过的血肉之路醒目刺眼
不能亲临前线搏杀羯胡悍卒,沈哲子倒无多少遗憾,他本就不具武勇天赋,亲自出营只为压阵。看到已经被践踏摧残的一片狼藉的羯胡营地,即刻使人传捷回营,让路永组织全面反击
前方骚乱声大作,尤其杂乱的马蹄声完全压过了人语喧哗之声。待绕过几座倒塌的营帐,便见羯奴骑营已被冲垮,大量无主战马正在嘶鸣狂奔。或许羯奴骑兵骑术更加精湛,战术更加成熟,但是冲锋起来的骑兵与静态本是两个兵种。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原本最担心的羯奴骑兵居然就如此轻松被冲垮,沈哲子便知此战胜机已经锁定,他已经可以作态谦虚笑言黄权是败在了轻敌上。这羯奴二鬼子以为凭着日夜鏖战便能将自己吓成趴窝鹌鹑,龟缩不出?正该命绝于此
战斗并未结束,得讯之后迅速回击的黄权在冲过铺满灰烬的后营,正看到沈牧所部重骑正在营地中肆意驰骋,反复践踏。而他珍若性命的精兵此时却已经组织不起有效反击,正在游走待割
“虐我儿郎,贼子纳命”
目中所睹令黄权心如刀割,目眦尽裂,策马冲向前阵杀戮最恶一人
“来得好”
沈牧甩槊横挥,侧翼已无遮拦,披甲战马横向一纵正面对疾冲而来的黄权,槊成一线直扎上去。这一槊直接扎透马颈,那疾冲战马顿时倾斜贴地倒卷,黄权只觉视野骤然一晃,头颅重重磕在了地上,护甲贴地猛擦顷刻崩断,继而便彻底昏厥。
马槊掼入太深未及抽出已是脱手,沈牧反手抽出战刀,正待纵马补上一刀,却见对面人马齐上冲出十数甲士,不乏遗憾的勒马转首,待到再与骑阵汇合,却见那人已经被营救者自马下拖出急退,不免眸子一亮:“这奴将身份不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