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顿时惹来周遭许多或是不满、或是不忿的目光,就连站在那人身边的几人都下意识挪步,拉开彼此距离。
那人被人群孤立,神态不免一滞,继而便壮着胆子强辩道:“难道我有说错?散事自来就是雅趣,他自己难悉趣致,却要附以忠义德行非议旁人,这是自取其咎,即便没有日前之事,如此乖异之论,也要激起众怨诸多”
“庸夫,或是还没听说前时驸马悼言明志吧神游宇内,意骋八荒,那是至人才达之境。所谓散趣云云,不过是庸者旷达未足,假借药散自欺而已耽迷虚妄之乐,不见人世之悲驸马自有高标意趣,不逐与人同乐,只愿与世共悲”
人群中一人行出,指着先前发声那人声色俱厉道。
在一众同僚面前被直斥为庸夫,那人脸色不免涨红,左右张望想要寻找同盟,同时口中反驳道:“至人之境为何,是他区区南乡一貉、一少年能道尽?他生在吴乡豪宗,所览人世疾苦又有多少?怎样自标,无非推诿过错而已”
“莫非阁下能够道尽至人之境?板荡之世,何乐可言?驸马少年有为,人所共知。屡战破贼,孤骑勤王,不辞劳苦,赈济劫余。所言与世共悲,可谓身体力行。阁下强执于散中雅趣,不知神游时可曾目见仙踪?为何仍在这俗世苟且为人,不能从仙远游”
被人一番抢白,那人已是无言以对,一时间杵在原地,神态僵硬无比。
这时候,自宣阳门赶来的温峤和刘超也到达了现场,自不远处下了车,穿过围观的人群,待见到沈哲子那模样,脸色已是变了一变,不作停留,疾行上前。
“沈维周,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