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到王兴之这么问,王羲之便摇摇头,同时打个寒颤,皱眉道:“倦意扰人,略有不适,实在未有雅思。”
王兴之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见王羲之那模样,倒也不好再多问强迫,便说道:“阿兄既然有不适,不妨入舱室暂歇片刻。”
王羲之闻言后也不推辞,当即便站起身来,只是这一站起来便更觉头晕,险些栽倒进身畔炭盆中,还是旁边侍立的家人眼疾手快,忙不迭上前去将王羲之给抱住。
热浪灼人那一瞬间,王羲之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不禁更加惨白,待到情绪有所平缓,他才略有后怕的离开炭盆,对王兴之歉然一笑,说道:“今日身体实在欠佳,难以尽兴长游,要辜负稚陋你的好意,只能中途退场,不扰雅兴。”
王兴之倒也看出王羲之状态确是有些不妥,因而也不再强留,站起身来刚待要吩咐人准备船只将王羲之送上岸去,席中却有一人冷哼道:“逸少世兄早前居于貉子华楼之上,屡有文赋流出,雅趣横生。可是如今与我等共席,先是神倦乏思,后又身体不适,姿态倒是迥异。倒不知是我等诸友不堪共乐,还是世兄你别眼偏望。”
王羲之本来就因为身体不适而略有心烦,此时再见发声那人,脸上厌色更深,冷漠道:“我自为此态,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沈园楼高望远,神寄物外,即便有一二厌人,也能避而不见。若非我家稚陋相邀,你道我愿与你这卑夫同席”
“王逸少,人自取辱,无怨旁人……”
“世忠,休得多言我家阿兄确是不适,不要旧怨强争。”
王兴之刚行出几步,听到这话后便转身回来,对席中怒呛王羲之的年轻人说道。
那年轻人名为宋延之,其父宋哲本是弘农太守,后来持愍帝诏书过江拥立元帝,以此功封野王公,并与琅琊王氏结亲,这宋延之正是王兴之的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