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哲子做了这些也不是没有回报,破冈渎是官营的水道,以前通航期又短,因而一般是绝对不允许民船通航的。沈家自费钱粮人工修葺水道,使得此处水运更加便捷,台中得利的同时,沈哲子也鼓噪诸多人脉,为自家请求到了优先通航权。
基本上每年钱粮赋税运送完毕之后,剩下的运输量便基本被沈家包了场。而且就算是台资赋税运输,那也基本上是沈家船队在做。包税运输如今规模发展越来越大,已经不独限于吴兴和会稽,像是更远处的临海、永嘉乃至于晋安,在老爹沈充的不懈努力下,也都交给沈家包运。
这样的运输方式,对于地方官府而言更加方便,也能节省途中消耗。至于节省出来的运输损耗,一部分是沈家的利润,另一部分则就流入郡县各级官吏的囊中。只此一项,每年毛利便在亿万钱往上
当然实际的净利润不可能有这么高,毕竟沈家运输也是要承担极大成本的。而且如今的赋税又非只限于钱粮,各地驳杂的物产也都在运输之列,想要变现并不容易。朝廷收取到这些赋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堆积在府库中难以动用。
但沈家则不然,有商盟和隐爵这么庞大的销货渠道,各地就算进献狗屎,都能在京口当做肥料卖出去。
台中对于沈家一户掌握整个东南赋税其实是很不爽的,若是沈家运作突然出现阻滞,整个都中大小官员就要做上半年义务工。因而从去年开始,关于台资赋税禁止私家包运的禁令大大小小便有二三十份,措辞也越来越严厉。
但还是那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中枢反对是反对,地方依然故我。就算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廉官吏到了地方任职,也根本组织不起来人力运输赋税,即便是勉强起运,单单在沿途水道的诸多卡顿,这赋税若要运抵建康,还不知要过几年。
沈家把持东南台资赋税已成定局,除非中枢发狠要对沈家连根铲除,否则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若真要如此做的话,则就要考虑到商盟和隐爵随之而来的强大反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