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爷盯着熟石灰出神,良久突然诗兴大发,朗诵于谦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此情此物,令吾不禁追思于肃愍公,挺身挽狂澜于既倒,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好奇宝宝刘耀祖忙问:“先生说的是谁?”
王渊虽然不知道于肃愍公,但《石灰吟》他学过啊,猜也能猜到是于谦谥号。
刚德克就曰肃,执心决断曰肃,法度修明曰肃,正己摄下曰肃;在国逢艰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佐国逢难曰愍,危身奉上曰愍——说实话,弘治皇帝给于谦追加的谥号,已经非常贴切了。
后来,万历皇帝把于谦改谥为忠肃,换个“忠”字,去掉“愍”字,意味深长啊。
沈师爷给两位弟子讲了一番于谦事迹,告诫道:“你等切记,做人不可太过刚直。刚则易折,招人嫉恨,难免遭到宵小暗算,更会受到君上猜忌。”
刘耀祖非常聪明,点头道:“我爹也说,做人不要强出头,该服软时就要服软。”
沈师爷又问王渊:“渊哥儿,你觉得呢?”
王渊不屑冷笑,豪气冲天:“一味服软,怎做大事?”
沈复璁顿时说不出话来,恍然间,他似乎看到另一个于谦。想想弟子的拳脚身手,脑中不禁浮现出诡异画面——王渊站在朝堂上,猛地扔掉笏板,挽袖子暴打言官,打得言官连声痛呼:“王二,我服了,求你饶我一命吧!”皇帝慌忙劝阻:“王二,给朕一个面子,切莫把人当场打死。”
刘耀祖望着沈复璁:“先生,你怎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