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烈走进颜明德寝房的房门,就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颜明德拔箭止血后,毒却一直未解。那毒也不知怎么回事,不伤人性命,只是会让伤口化脓腐烂。
军医试了好多药,最后,还是用地骨皮煎汤清洗,才缓解了腐烂的速度。
颜明德是后背受伤,只能趴卧。身上的衣裳也不敢穿了,怕再把伤口捂住。
军医看他走进来,连忙行礼,“二公子。”这军医也是颜家家将,所以,习惯按府中称呼。
颜烈走到颜明德床前,习惯性地叫了一声“父亲”。
颜明德还是双眼紧闭,他头侧卧着,才几日功夫,脸颊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层肉了,下巴青渣渣的胡须印。往日高大健壮的父亲,现在,日渐消瘦。
床前,正放着一盆血水。
军医手里,还拿着纱布。
显然,刚刚他正在帮颜明德清洗伤口。
颜烈接过干净的纱布,轻轻掀开被子,就看到碗口大的一个血洞。刚刚军医才清晰过的伤口边沿,看着血肉发亮,又有脓水渗出来,散发出恶臭。
颜烈伸手,想要帮父亲擦掉那些脓水,可是手里抓着纱布,抖抖索索不敢下手。那个血洞,比自己的拳头还大,隐隐地,好像都能看到肩胛骨的白骨了。
他的纱布刚刚沾到伤口,颜明德就不自禁地一抖,只是,或许是颜明德心性坚韧,并没发出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