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剑川感慨道:“是啊,很可惜。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死字旗的时候,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滚儿,那种来自心灵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现在我都还能背出死字旗的完整内容。一张白布上写着大大的‘死’字,右边是‘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左边是‘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父手谕。’
坐旁边的沈思突然插话道:“这是真实的事迹吗?我第一次听说。”
樊剑川点头说:“真实的,那位死字旗的当事人,八年前因病去逝。可惜直到老人去世之后,我才听说他的事迹,无缘能够当面拜访一次。”
“他一定是个战斗英雄。”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洪伟国都开口了。
樊剑川如数家珍道:“这位老先生的故事很精彩呢,无数次死里逃生。由于他入伍前当过老师,能写会算,分管全连的后勤军需。有一块银元因为缺损没发出去,他就放在衣服口袋里,闲暇时候就拿出来把玩消遣。一次全连冲锋,老人腹部中弹,战斗结束之后才发现,棉衣和银元都被打穿了,连银元带子弹全都打进了肉里。这位老人家很快当了连长,在洞庭湖率部阻击一个中队的渡水日军,歼敌100多人,还缴获三艘钢艇,获授战区甲级勋章。”说着,他又唏嘘道,“可惜啊,老人家的晚年生活有些不顺。”
宋维扬默然。
洪伟国道:“樊老板这么喜欢收藏抗战遗物,你当过兵吗?”
“当过啊,”樊剑川笑道,“我75年的兵,退伍之后正好碰到大学复招,于是又去报考了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