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和洛寒涯换了套衣服,快速的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在他们抵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就要落下去了,脚下的山坡向阳的一面变成了金绿色,而另一面则完全被灰暗的阴影笼罩了。在极远的天际线上,呈现出一抹苍茫的暮色,在暮色中突出来的就是奇形怪状的岩岗。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上,没有一丝动静动静。
一只灰雁,也许是一只海鸥或麻鹬翱翔在高高的蓝色天空之中。在广大无边的苍穹和下面荒芜的大地之间,它和他们两人好象就是这里仅有的生物了。荒漠的景色,孤独的感觉和神秘而急迫的使命使洛寒涯不禁打起寒战来,洛寒涯看了一眼亨利爵士,发现他面色苍白,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支撑了下来,那股力量叫作:爱情。
两人四处张望,哪里也看不到那个孩子,可是就在下面的一个山沟里有一些环绕成圈的古老石屋,中间有一栋还有着能够使人免于日晒雨淋的屋顶。两人一看到它,默契的交互了一下眼神,而他们的心房也加快的跳动。
这一定就是那个人藏匿的地方了,洛寒涯和亨利爵士突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他们的脚终于踏上了那家伙藏身之所的门槛了——那家伙终于要展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当两人慢慢接近小屋的时候,他们走得愈发小心而又谨慎,就象是生物爱好者高举着捕蝶网慢慢走近落稳了的蝴蝶似的。洛寒涯观察着这里,最终确定这地方确曾被用作居住之所。乱石之间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通向破烂得要塌的当作门用的开口。那个不知来由的人可能正藏在那里,或者正在沼地里荡来荡去。
一步,又一步,近了,更近了……
洛寒涯突然心中一阵后怕,这里和昨晚他们抓捕塞尔姆的地貌太像了,他们很担心,生怕昨晚的事情重演。
冒险的感觉使人的神经紧张的同时,也让它大为兴奋,也许这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洛寒涯手摸着他那支左轮的枪柄,迅速地从屋子左侧走到门口,而爵士则拿着他的手枪从右侧包抄了过去。
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这次即使是打死那个人,也不能让他给跑了。
两人一步步的靠近屋门,就像反恐警察一样,同时跳进了屋里,屋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向屋里望了一望,里面空空如也。
“这……不会是我们找错了吧?”爵士疑惑的问道。
“绝不可能。”洛寒涯指着屋内的一些痕迹断然说道,“你看这些痕迹。”
屋子里一块防雨布包着几条毛毯,放在新石器时代的人曾经睡过觉的那块石板上,在一个粗陋的石框里还有一堆烧过的灰烬,旁边放着一些厨房用具还有半桶水。一堆乱七八糟的空罐头盒说明,那人在这屋里已经住了些时候了。
而当他们的眼睛习惯了这种透过树叶照下来的纷乱的点点阳光之后,他们又在屋角里看到了一只金属小杯和半瓶酒。在小屋的中央有一块平平的石头被当桌子用了,上面有个小布包——无疑的就是他们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小孩肩上的那卷东西。里面有一块面包、一听牛舌和两听桃罐头。
当他们察看完毕重新放下的时候,心里一跳,因为他们看到下面还有一张写着字的纸。
爵士深吸了一口气,拿了起来,上面有用铅笔潦潦草草写成的一行字:“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人她不愿意救我一命……”
“这是?”
“唉,你看吧,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爵士失望的叹了口气,把纸条递给了洛寒涯。
洛寒涯接过爵士手里拿着那张纸,在那里站了足有一分钟之久,思考这张短信的寓意何在。这么说来,这个家伙处于一种绝望的境地,那他还会是制造这奇特诅咒的家伙吗?最亲近的人?她?为什么感觉这家伙反而更像塞尔姆?
洛寒涯略有些头痛的敲了敲脑壳儿,他只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他包去,自从他进入沼地以来,他就被那张网的网眼给缠住了,一步步收缩,把他彻底包裹进去。
既然有了一张纸,就可能还有第二张,洛寒涯和爵士达成了共识,在屋里到处搜寻起来。可是毫无踪影,也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说明住在这个奇怪地方的人的特点和意图的迹象。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那家伙一定有着斯巴达人式的习惯,对生活中的舒适不大介意。
洛寒涯看了看这开着大口的屋顶,想到了沼地变幻莫测的天气,那家伙必定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意志,才能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生存这样长的时间。
他们虽然没有找到相关线索,但他们下了决心,不弄清一切,决不离开这小屋。
外面,太阳已经落得很低了,西面放射着火红和金色的余辉,天光照着散布在远处格林盆大泥潭中的水洼,反射出片片的红光。在那边可以看到两座古老的塔楼,远处有一带朦胧的烟气,预示着明日的天气,在这两处的中间,那小山背后分布着和这里类似的远古时代的石头房子。在傍晚金黄色的余光照耀下,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醉人而又恬静。
可是这样美好的景色在洛寒涯和亨利爵士眼中,内心里不仅丝毫不能感受大自然的宁静,反而还因愈益迫近的会面所引起的茫然和恐惧的心理而发抖。他们的神经在悸动,但是决心坚定,他们各自端起自己的手枪,在小屋里坐在黑暗的深处,耐心地等待屋主人的来临,等待着揭开谜底的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听到有人走来了,远处传来了皮鞋走在石头上所发出来的得得声,一步又一步地愈走愈近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把手枪的枪机扳好。那声音停住了很久,说明那家伙站住了,两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害怕那人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后来脚步声又向前走来,一条黑影由石屋的开口处投射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