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汉不能去看儿子,他病倒了。好像是感冒,却没有感冒的症状,只是感觉浑身无力,神智处于不清醒状态。说胡话,满眼的惊恐样子,好几次他的喊声吓住老伴都不敢接近他。
他昏昏沉沉的睡着,又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什么都喊兔子,孙子是兔子,老伴也是兔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睡着了,就看见披头散发的女人,满脸是血的孩子,喊道:“纳命来。”每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都吓得一身是汗,还有一次吓得尿失禁了。
钟奎离开了吴家,他不知道怎么来对公安局那位刑警队长讲述这件事。自己不是当事人,也没有亲眼目睹案件的发生,就那么直白的把感应来的情景讲述出来,人家未必会相信。不能讲,干脆就不讲,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服刑犯是不能随便探望的,加上钟奎原本就不是船老大的家属,即使家属来了,也不一定看得见。
最后他想了一个法子,去找那位让他协助破案的刑警队长。这位刑警队长的老爹还认识冉琴呢!就凭这点关系,找他帮忙应该不成问题。
那位刑警队长,让钟奎带着他在局长那拿到的亲批便签去见了船老大。
他瘦了,胡渣爬满下巴。憔悴的面容,差点让钟奎误以为找错了人。几句话下来,神情沮丧,言语苍白。在仅仅停顿几秒钟的沉默里,对于有人来看自己,既不悲伤也不喜悦。
钟奎从他的眼神里读到,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却也无奈——
他虽然不是杀害肖旭的凶手,却是导致她死亡的真正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