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汗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钟奎觉得四周的空间里,有一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在抽走他身上的能量。他没有力气站起来,每一次徒劳的爬起,双腿都打颤,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眼泪在爹埋葬时,已经流干。喉咙火辣辣的疼痛,声带吼出的声音,就好像破损的风簸机关不住风。
钟奎记得爹出殡时,他被强制拉住。他哭喊,为什么?我是爹的亲儿子,为什么就不能把他送上山?
有人骂道:“呸!你是妖物所生的娃,钟明发没有婆姨怎么可能有儿子。”
钟奎辩驳道:“我爹说了,家里穷,我娘受不了,在生下我后就离开了。”
又有人骂道:“你娘是谁?鬼吗?还是水娘?水娘是鬼,她有可能是你娘,要不然也不会拉你爹去陪她。”
钟奎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有多久,身子越来越软,软得他都懒得做梦懒得睁开眼睛看黑乎乎的屋子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