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了刑部大牢的缙云县令陈秦,皇上很是着紧。高某担心大人误伤了他,是以来提醒大人一声。”高延福说道。
来俊臣大失所望,原来高公公是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令而来,并不是为他来的。失望归失望,来俊臣对徐驰也很好奇,遂道:“下官也陪公公去大牢一趟,看那小子何德何能,竟劳圣上挂记。”
二人走进徐驰的监舍,不由面面相觑,大吃一惊。只见徐驰闲适地翘着二郎腿,一手举筷,一手端杯,正喝得不亦乐乎,醉眼迷离。看那架势,这哪是坐牢?这简直比后世的干休所还干休所。
徐驰见高延福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大叫道:“小吴小吴,再拿两套杯盏来,来客人了。”小吴是看守犯人的狱卒,现在被徐驰当作奴仆在使唤。
牢房中一尘不染,宽阔的床榻,大红的锦被,桌椅书案,一应俱全,完全可与大户人家的书房相媲美。
小吴没有动,眼睛看着来俊臣,有刑部的最高长官在此,他不敢轻举妄动。
高延福皱眉问道:“这些的物件是何人送来的?”
小吴答道:“是蒋奉御送来的,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还让小的将监舍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让有半根的草屑。”
高延福苦笑着只摇头,自己只说送些被服过来,意思一经转达,就完全变了样。当然,这种事情也不能责怪殿中省及尚舍局,毕竟人家超额完成了任务。
徐驰正愁一个人喝酒淡出鸟来,极力邀请二人同饮。
高延福对徐驰道:“这位乃是刑部侍郎来俊臣来大人,你犯的案子最终须由来大人定谳,你自己好自为之,不可顶撞来大人。”
徐驰笑道:“咱的小命抓在来大人手上,还顶撞他干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我有那么不长眼?来来来,喝酒喝酒,我们三个一醉方休。”
刑部衙门毕竟还是来俊臣的地盘,高延福不便久留,交代了徐驰,就打道回府了。
这么多年来,任谁落到了来俊臣的手上,不是慷慨赴死就是心如死灰,不管是如何个死法,反正都必须作好死的准备。令来俊臣大为奇怪的是,这个陈县令竟然毫不惧怕。岂止是“毫不惧怕”,简直就是把坐牢当成了享受生活的乐趣。
所谓“无知者无畏”,如果徐驰熟悉历史,再如果徐驰知道来俊臣这号人物,他能淡定得起来吗?说不定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或者早就抱着来俊臣的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