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又朝老道士行礼,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从老道士嘴里吐出他升官发财的确凿证据来。高公公不是专业人士,他的话不一定对;小道童专倒是专业,但道行肯怕不深,也不能全信。唯有老道士,才是最权威的,他如果也认为升官发财,那就必定是升官发财了。
何静的命运前途,好似一把握在老道士手上,何静自然神态热切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道士大笑了三声,道:“上为泽,为悦,下为震,为动。但有所动,必天下欣悦,如此一来,升官指日可待。恭喜恭喜。”
何静狂喜不已。当漕运官好多年了,风吹雨打,辛苦不说,还毫无油水可捞。一直以来,何静对县丞主簿县尉之类,轻松又有油水的官职念念不忘,却苦于升迁无术,上进无门。今日听了老道士一番话,如闻纶音,喜不自禁,对舱下的兵士喊道:“快去把那两只鸭子宰了炖好,今日得好好款待仙师与公公两位。”
徐驰笑起来,“老家伙,你这职业真不赖,既能骗吃又能骗喝,小心他升不了官,找你要债。”
那老道士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徐驰道:“不是我老家伙吹牛,他肯定是不会找我讨债的,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去,不劳牵挂。”
“仙师左右无事,不如给这小子卜上一卦,问问吉凶。”高延福上了瘾,抓住老道士不放手了。
“你做好事,请他卜还不如我自己卜一卦,保准比他的灵验。”徐驰最不信的就是神汉巫婆。
老道士笑道:“甚好甚好,老家伙我先卜一卦,然后你也卜一卦,看看结果是否相左,如何?”老道士说着,收起那六枚铜钿,又随手扔去。
正如第一次,六枚铜钿整齐地排成一条直线,不同的是,六枚铜钿自上而下,只有第二枚与第四枚是正面朝上,其余的都是反面朝上。
“不好!”高延福面色一怔,心想,这不是个死卦么?水山蹇,岂有生理可言?
道童嘻嘻一笑,说道:“师父还说他是大富大贵之人呢,明明是哄死人开心嘛。”
老道笑道:“何以见得?”
“蹇,难也,艮下坎上,上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艮,艮为山。山上有水,水下有山,是以山高水险,险难重重,焉有生理?”那小道童在师父面前卖弄道。
“非也非也——‘辞曰:利见大人,贞吉’,此去神都,必蒙皇上召见,岂不是应验了‘利见大人,贞吉’之语?”老道士反驳道。
“‘蹇,难也’,又如何解释?”小道士明显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