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骧满肚子怒意无处发泄,只好转向了负责接待使团的散骑常侍孙益之。
孙益之是个汉官,品级也没法和他这个太傅比,面对李骧的责问忙拱手道:“太傅明鉴。那刘桀的确是和小人这么说的,不过那人……那人性格有些粗鲁,又贪酒好色,所以在馆驿时就已经耽误了两三个时辰,在路上也不曾断了与侍女嬉戏。恐怕……”
孙益之这话以说出来,成国的官员都面带了解之色,男人嘛,若是大晋的官员还需在乎一下所谓的风仪,对这些少数民族出身的官员来说,贪酒好色实乃常情……
“嗯,我也听说过这个刘桀,是刘聪的儿子,据说可以继承汗位的。我们却不可慢待……”一旁的司徒李云进言道。
“嗯,那就再等一等吧。”李骧点点头,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在腰部,那里新近悬挂了一枚玉佩,这玉石圆润如凝脂一般。李骧自得到后就爱不释手,随身佩戴。
而这玉石正是两日前一个使者亲自送到他府上的,虽这玉佩送至的还有三千金,那使者只留了一句口信:“希望这次缔盟。太傅大人能助我家将军一臂之力。”
而那人口中的将军,正是刘桀。
李骧收了好处。自然尽心办事,刚刚他不过是借机发难,想为难下李国而已,至于孙益之,一个小小的散骑常侍根本不在他的眼内。
转眼,又过去了一刻多,就在暮色已经彻底笼罩了大地的时候,远传终于传来了一阵如雷的蹄音,接着一道长长的火龙出现在官道之上,向成都府的方向迤逦而来。
如此时刻赶路,又是这样的队伍规模,当是使团无疑。
“到了,到了!”有人轻声道。
李骧等人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而孙益之对身边的士兵喝道:“奏乐!”
迎客的号角声回荡在暮色里,惊起了一群刚刚休憩的倦鸟。
“这些人好生无礼,也不派人事先通秉一声。”李骧心里暗自腹诽着。
很快,对方车马近前,为首一骑面色英挺,只是脸部带着一道骇人的伤疤,一见众人,翻身下马道:“有劳诸位大人久候了。”
李骧四处去,却不见孙益之的人影,只好上前一步,带着几分笑意道:“敢问将军是哪一边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