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县这边只剩下王烈、程翯、冉瞻、谢艾等少数将领,和五百负责断后的狂澜军,还有负责押送辎车的一千五百名青州军,以及剩下的三万多匹战马。
那边王烈并不着急渡江,先让一千五百名青州军押着所有辎车一次上船,船后,这才对冯yu拱手道:“有劳冯大人了,一会等将全部马匹渡江后,我们就该别过了,敢问先生真不想和我们一起过江么?”
冯yu笑了笑道:“将军客气了,我亦知将军的心意,但我即为江都令,就要恪尽职守,为官一任,固守一方,来日方长,我们江湖再见。”
王烈点点头,赞道:“冯县令的确是值得托付之人。”
冯yu客气道:“但尽力尔。”
王烈着船只慢慢驶向对岸,轻声对谢艾道:“谢参军,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动手,他们是不是决心放过这次机会了?”
谢艾摇摇头:“不会,这是我军抵达建康前,他们唯一的机会,否则我军一入建康,他们凭什么阻拦我们?主公可是至尊的代表,名正言顺;而且主公这次的you饵下的这么足,自己都不曾渡江,只要陷了物资、害了主公,就是北地与江左开战之日,他们能舍得不咬钩么?”
王烈点点头,沉y的么?”
谢艾却笑道:“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多的很。”
正说话时,只听得远处对面江都县码头附近山头,面对出海口的瞭望塔上响起一阵号角。
那号角声与平时的出兵、收兵都绝对不同,而是急促不停,似乎要撕裂耳膜一般,就算码头距离那边足有千余步,仍然是清晰可闻。
王烈脸se一变,一把抓住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江都县的水军校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校尉已经是面se一变,急忙道:“大人,这是海匪出现的警报。”
已经渡河的狂澜军将士更是一阵哗然,对岸的人马现在由谢鲲和苏良统帅,但王烈才是他们的主帅,如今敌人出现,主帅却和他们有一江之隔,万一敌人是奔王烈而去,王烈身边只有五百亲卫,至于那一千五百名青州军,狂澜军将士现在根本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战力。
苏良对着对岸狂吼,但相距数千步,王烈怎么可能听见。
此刻,王烈在对岸并没有显现慌luan,反而冷笑道:“怎么,我一到,这各路魑魅魍魉就全出现了,难道真当我王明扬好辱么?”
眼前这帮海匪的目的明显是要摧毁王烈他们的给养,甚至就是冲他王烈来的,所以特意选择这个时候出现,用心极其险恶。
若说没有人通风报信,打死王烈也不相信。
此刻江都县县令冯yu一脸凝重的快步走来,沉声道:“将军,海匪势大,请去县城一避”
王烈闻言,一咧嘴笑道:“冯县令有所不知,我狂澜军只有撤退的士兵,没有逃跑的主帅,我身为他们的统帅,我若第一个撤退,全军军心必丧”
说完,却是对身边杨彦之道:“彦之,竖旗”
杨彦之眼睛一亮,充满崇拜的了王烈一眼,扯下背后包裹,从里边掏出一个布卷,接着抖开,将那宽大的旗帜挂在了另一个亲卫递来的长杆之上。
只见一面红底黑字的大纛迎风而起,上书五个大字——武功侯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