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奉道:“我来这里正是为这事,自我来江左已经接近三年,因为战乱阻路,一直不曾回家探望老母,也不知道她身体如何,因此趁这个机会我想向王大将军请辞,会幽州去侍奉老母,不再返回这里了。而我知道先生你们即将返回幽州,所以才恳请先生带我一起离开,我甘愿为先生鞍前马后,执弟子礼。”
令狐艾一听,忙道:“你太客气了,崔大人,你若能请辞,我与你一起回幽州也没有什么,至于弟子之礼这种事情,以后请万勿再提……只是,说实话,我现在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一路恐怕会遇到很多麻烦,崔大人不怕危险么?”
崔奉忙道:“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先生这件事,那个来找我的人我总觉得他十分可疑,不太像王大将军委派之人,而且王大将军也根本没有必要在京口谋害先生;所以我担心他一计不成,又生奸计,我提醒大人一定要小心,而且最好尽快离开京口县。”
令狐艾见他语气真诚,也不避讳他,叹息道:“不是我们不想离开,而且我怕我这边一走,他们就会得到情报,到时候若是真在半路暗算我,我们却无法抵挡,因此还不如在这里固守,等找到那个家伙,再做打算。”
崔奉闻言,想了想道:“既然先生担心这个,我这里到有个建议,今夜我邀请先生和诸位去江边酒楼吃酒,那酒楼老板乃是我的一个熟人,楼后就是长江,搭上舢板可以直达码头,到时候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从码头离开,等到那人发信时,我们就已经立刻京口,直达对岸了。”
令狐艾闻言,却是大喜:“如此甚好,否则我们在这里拖延越久越是不利。”
几个人又商议了一会,崔奉因为还要回去继续装作指挥搜索盗匪,不能多留,随后就告辞而去。
令狐艾他离开,这才重新坐回。
一旁的费辰道:“此人似忠厚,但实际上很狡猾,不过这样的人都比较贪生怕死,他今日断然不会是牺牲自己来引我们上当,先生我们到可以与他合作一二。”
令狐艾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法,他毕竟是县令的身份,还是地头蛇,若真想顺利离开江左,有的他帮助的确可以让兄弟们减少一些牺牲,荆展你传我的令,让兄弟们外松内紧,时刻提防,再忍耐半日,今晚我们就想法启程回家。”
一旁的李国插言道:“如此说来,元止先生是选择相信他了。”
令狐艾点点头道:“信与不信,一念之间,来江左的目的竟然都已经达到,多留一日,兄弟们就多一份危险,那个敌人的密探,就等以后再找吧。”
李国现在是客人的身份,身边的亲随要么死掉,要么背叛,要么不知所踪,此刻颇有一种众叛亲离的凄凉感,对令狐艾的安排也提不出什么意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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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石勒眼手下匈奴汉国的骑士们,在狂澜军的冲击下,已经被分割的四分五裂,心下十分焦急。
而此刻,能陪伴在石勒身边的大将,也只剩下夔安和郭敖两人。
夔安是一直寸步不离石勒左右,紧紧纵马跟随石勒的战车;而郭敖却是才从侧翼奔回,只说逯明、刘宝、张越等人皆被王烈和段文鸯所杀,自己拼死搏杀才夺得一条生路,但又惦记主公安危,这才寻来,到主公无恙才放心芸芸。
石勒一听,只觉得胸口淤塞,再郭敖,的确是盔甲松散,一副大战后的疲惫姿态,身上还有数道在乱军中增添的伤口,鲜血都不曾止住,一时间有什么重话也不好说出。
可是一想起当年跟随他起兵的十八骑,纵横北地何曾遭遇过这等惨败,如今却已经折损大半,而那些普通士兵很多眼着已经毫无斗志,石勒心底蓦然升起一股众叛亲离的凄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