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艾却忽然笑道:“若只是如此的话,却很简单,主公若真一力想要阻止江左内耗,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兵谏。”
众人一听这话,向谢艾的目光已经由惊讶变成了感叹:“这还是大晋麾下的参军么?竟然想对一个堂堂的摄政王爷和一个掌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实行兵谏?还口出狂言说这个简单……”
王烈一听,却是无奈道:谢参军,这个计划未免太夸张一些了吧?先不说我以什么身份去兵谏江左,就算我真想去、我能去,幽州距离江左如此遥远,又如何兵谏?恐怕还未到建康就已经天下皆知了吧?”
谢鲲和卫雄等人也是连连摇头,令狐艾却道:“谢参军难道是想如奔袭襄国城那般去建康城兵谏?建康可是有长江天堑阻挡,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有名的易守难攻,一旦渡江势必要惊动江左的水军,而我幽州军不善水战,到时候恐怕是有去无回。”
谢艾闻言,摇摇头:“诸位大人理解的有问题,我说的兵谏并非要身在当时、当地,更不是必须要我等亲力亲为。”
令狐艾闻言,一翻白眼:“你理解才有问题呢;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且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谢艾笑了笑,心下却知道令狐艾其实是有些妒忌自己,但令狐艾并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小人,只是要为难下自己罢了。
谢艾有怎么能被令狐艾为难住,却道:“很简单,令狐大人说可去劝说陶侃调节司马睿和王敦的争端,那么何不给陶侃更多筹码,让他有勇气代大人实行兵谏呢?”
令狐艾闻言,大惊:“这等事情做不好会没命的,要去你去……”
相比争名,我们的令狐大人肯定更爱惜自己的命。
卫雄一听,却道:“谢参军,你这话却有些胡言乱语了,陶侃怎么可能听我们的指挥,难道谢参军你是陶兰肚子的虫子不成?”
谢艾摇摇头:“据艾了解和各位大人所言,陶侃这个人素重清名,表面上十分忠义,而且但为了保身却可以出卖恩人和朋友,如当日江州刺史华轶对他曾有举荐知遇之恩,侄陶臻更是在华轶处为参军。
因为华轶不肯琅琊王调遣,王敦就以司马邺的名义讨伐,陶臻却去建康投靠琅琊王,琅琊王加封二人,陶侃竟然就此与华轶告绝,让华轶元气大伤,最后为王敦所灭。
这样一个假仁假义,只保自身之徒,绝对不会对司马睿保持忠心,而如果主公你能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和地位受到了威胁,或者当他觉得有利可图的时候,自然会起身以做忠臣的名义,为维护利益而兵谏。”
“谢参军,你这是空口白话说的轻松,陶侃又不是傻子,如何让他做忠臣,他若为忠臣,这次势必捞取了发家的资本,将来岂不是主公的心腹之患?”令狐艾却直指问题关键。
“忠臣无非就是清君侧、做那力挽狂澜的朝廷柱石,而王敦只要和司马睿真正爆发冲突,司马睿感觉受到威胁,必然要征召陶侃为其出兵,而陶侃此人为求自保,未必肯出兵。
司马睿若让陶侃出兵,王敦也必然会尽力拉拢陶侃,这个时候只要主公派人先于王敦,假冒王敦使者威胁陶侃,威胁他若继续跟随司马邺就灭其九族芸芸,而主公同时在江左散布谣言,说陶侃意图趁王敦与司马睿争斗时自立,并让人以陶侃的名义广发檄文,征讨王敦;
到那时,司马睿和王敦都会猜忌陶侃,而陶侃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为了避免被司马睿王敦联手剿灭,就不得不起兵兵谏,力阻两人争斗。
至于元止先生您担心陶侃经过此一战取代王敦做大,威胁到主公将来在江左的利益,那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