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与其说是十恶不赦之徒,到不如说是这个黑暗时代大多数人的选择――维护好自己的利益,再做其他。
从这一点来说,王烈对胡崧并无恶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是胡崧压制北宫纯也只是利己。
当然。现在北宫纯是自己的兄弟,王烈就不可能让胡崧压制。
从这一点来说,王烈现在的所作所为在本质上和胡崧并无区别。
只是因为王烈的所为恰好符合了北地大多数汉人的利益,而且王烈内心里的平等思想还是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要重一些,而且王烈做人有一个坚持的底线和原则,这才让大家觉得王烈急公好义,豪爽盖世。
但从根本上来讲,王烈自己都觉得――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人活的更好,绝不是什么高尚理想。
汉人的复兴,王烈心中有这个梦想,但一切还是要建立在维护自己利益基础上。
战场上的热血,是为兄弟袍泽而流;但生活不是战场,很多时候都必须藏起热血,温和相对。
王烈假借酒意,把自己内心对胡崧行为的理解,委婉的说出了一些,却顿时让胡崧生出一种知己之感,酒桌上就涕泪上流,感慨道:“阿烈,若我早一日遇到你,又怎能如此苦闷?”
王烈连连安慰,心中却暗道:“胡将军,若你早一日遇到我,我爱惜你勇武也会把你收入帐下,但肯定会百般约束你,你过的又怎么能有今日快活……”
这些大晋的军官,尤其是靠近中枢的朝廷官吏,早已经被舒适的生活腐化了意志,想凭借他们收复失地、北伐胡虏,更近似做梦一般。
这些事王烈不会去和胡崧说,却是刻意交好,很快就让胡崧对他心服口服。
这顿酒一直吃到半夜,期间司马保又叫来一批歌ji,给每个官员分配了一个。
除了葛洪不要歪,其余人皆接纳。
王烈也入乡随俗,抱着一个歌ji吃酒,丝毫没有什么反感和抵触的表现。
这些景象落在司马保眼里,却是暗自点头,自以为收服了王烈。
直吃到半夜,酒席散去,司马保拉着王烈的手,语气真诚道:“王将军,你真是知晓我心的忠臣,你在长安多盘桓些日子,只要想见我,可以随时来王府,我很希望与你再次叙谈。”
王烈明知道这是司马保做戏拉拢,但却还是面带真诚笑意,连连感谢司马保厚待,这才在那个管事徐?的带领下离开王府,赶回郡邸。
等王烈回到郡邸,众人却都还未安睡,一直等在大堂,一见王烈回来,都围了上来。
程?有些嗔怪道:“阿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急死我们了,苏良几次要去找你,都被谢参军劝住……咦,身上还有脂粉气……”
王烈却忙道:“是一个歌ji,为了让南阳王安心不得不搂抱几下,阿璎勿怪。”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