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裒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人,刚刚褚裒跌倒,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此刻听褚裒这样觉不好意思,忙道:“褚小郎君大度,不与我家劣儿争执,你真不愧是江左的少年英才,我很喜欢,希望你下次再来我们谢家做客。”
褚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欢喜,却对谢甄兮又拱拱手,转身和父亲离开。
窗外,着这一切的谢言却悄悄转身离开,他必须写一封信通知谢鲲,因为他已经出,忠厚老实的谢裒已经被褚裒言语所欺,说不定就真会把大小姐下嫁给这样的虚伪之徒。
在谢家,谢言重的只有三人,自己的兄长谢极,谢鲲,还有就是谢甄兮。
谢言甚至把甄兮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谢言甚至比谢鲲还了解这个自己从小着长大的小姐,褚裒如此预言可以哄骗住谢裒,却一定只会让小姐更加厌烦,若褚裒真敢再来,谢甄兮就会想办法让他吃更大的亏,到时候谢家和褚家就会交恶。
而且,这件事情上,谢甄兮自己并不想做,谢言就要帮助她解决难题,谢言本身就旷达潇洒,不太在乎大家族的繁缛礼节,否则当时也不会为了哄谢甄兮高兴,就带着她去幽州给红裳配种。
今日之事,他虽不是谢家主事,做不了主,但却一定要想办法通知谢鲲,让谢鲲出面解决。
谢甄兮见褚氏父子告别后,却是和谢裒道一声后,也转身离开。
谢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甄兮眼中的那抹委屈水色,有什么狠话却是说不出来,只能叹息一声,挥挥手让她离开。
这个家,大哥谢鲲和大嫂刘氏如今都客居幽州,甄兮一个女儿家却独自留在江左,身边又没有年龄相仿的玩伴,自己又谨遵大哥叮嘱,小心周旋在各个势力间,也没有时间去管她。
“也许,是该下狠心让兮儿收收性子了,否则真被那褚氏传扬我谢家教女无方,却是让整个陈郡谢氏蒙羞……”谢裒暗想。
这边谢甄兮跑出屋子,却见谢言正笑眯眯的着他,谢甄兮委屈道:“三叔,那个谢裒似有礼,实际上虚伪、阴险,裒叔却还说他让他有时间来府上。”
谢言点点头:“二老爷敦厚,与人为善,一时没有察觉而已,而且这褚裒如此能忍,跌倒后还能神色不变,笑颜应对,若不能结交,将来必为祸患……”
完,眼中闪过一丝戾色。
和他大哥谢极相比,谢言更善的是江湖武功,甚至是刺杀之道,他如此说,却是动了杀心。
他既入了谢家的门,就自然要为谢家考虑,在他心目中,第一就是谢甄兮的安危幸福,第二就是谢家的安全,第三才是自己的死活。
谢甄兮才不会管那虚伪褚裒的死活,不过现在谢言却绝对不能对褚动手,否则谁都能猜出几分,就算猜不出,也会有人以此为借口对谢家下手。
毕竟谢裒和谢广还都在琅琊王手下为官。
她一谢言眼中的狠辣,就知道自己这个三叔是想要对付褚氏。
却忙道:“三叔兮儿刚刚只是一时气闷,并没有受什么委屈,而且就算那褚裒虚伪可憎,但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暂时成不了什么气候,等他将来鼎盛,我谢家也必然已经崛起,用不着畏惧他。”
谢言闻言,爱怜的着这个懂事的丫头,却是摸了摸甄兮的头,转身去写那封给谢鲲的信笺。
谢甄兮却缓步走回后花园,廊桥的案几上,谢鲲写来的信还在,谢甄兮素手拿起那些信笺,仿佛里到了一张咧嘴欢笑的坚毅面庞,那人正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还跟着一匹红马,行走在上虞的街道上。
“混蛋,坏蛋,你虽比这等小人要好不少,可是为什么就不肯来江左我?王家小郎,听极叔说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娘,而且还是那般的巾帼英雄,那你,还会记得和我的约定么?”谢甄兮心底五味杂陈,望着远方,但那个马背上挺拔的身影却仿佛越来越远。
~~~~~~~
晋建兴三年三月末,大晋雍州京兆郡大荔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