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豹一听有了敌人的消息,却是笑道:“祖士稚啊祖士稚,你东奔西走,躲避我大军多日,今日却总算被我抓住了尾巴,我你还能逃到哪里?对了,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逃窜了么?”
那斥候忙道:“对方已经开始奔逃,前锋的赵鹿将军已经率所辖五千骑军追了上去。”
桃豹闻言,眉头微皱:“敌人就没有留下后队进行阻击么?”
那斥候道:“没有,敌人一见我大军就开始逃窜,根本没有胆量与我军接站……”
那斥候有些奇怪,怎么自家将军开始还兴致勃勃,一听赵鹿将军追了上去,就一副难表情呢?难道敌人逃跑还不对么?
他却不知道,桃豹开始是有些轻敌,毕竟追了几日,一直连祖逖他们的屁股都没见,任谁见杀敌有望,都会兴奋。
但转瞬,桃豹就开始担忧对方是否有埋伏,毕竟祖逖也是大晋有名的将军,而且敢于一个人渡江抗击石勒,这种胆识,若说只是个莽夫或者胆小鬼,都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以桃豹自己用兵的习惯,就算是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自己有了退意,也一定要留下一支后军进行阻击,否则敌人大军追上,自己岂不是全军覆没?
桃豹不相信祖逖会如此疏忽,却是大喝一声:“通知赵鹿将军放慢追击速度,中军、后军加快行军速度,你们几个随我去前边。”
完,桃豹带着几百名亲卫骑军却是一路快马加鞭,向最前赶去。
很快,桃豹带人抵达前军刚刚经过的地方,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人影,但却见雪地之上一片狼藉,横地的军旗、兵器,四散的辎车,车上还隐约可见一些军械、粮草。
到这些,桃豹的神情稍缓:“来敌人的确是狼狈逃窜,否则不会将旌旗、战鼓、物资、粮草这些东西都抛弃在原地。”
如此,桃豹却是自然不想所有的功劳都被赵鹿得去,虽然赵鹿的官职一直不高,但毕竟也是十八骑之一,而且比他更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几岁,平日里虽不善言谈,但若被他夺取头功,桃豹却不甘心。
桃豹一声令下,也再等待中军跟上,却是快马加鞭追寻赵鹿而去。
反正敌军已经溃逃,一路追上也没有危险。
转眼,追出五六里,后边的中军已经没了影子,但前边赵鹿统帅的前军却也不见踪迹,只能见路上的马蹄越来越多,标识着晋军身份的旗帜、盔甲、物资也丢的到处都是。
虽然起来敌人本绕甚急,应该没有时间再设伏、反击,但桃豹为人谨慎,数次让懂相马识路的士兵下马观察,得出的结论都是:“敌人狼狈逃窜,我军追击甚急,但马蹄有序,当无碍。”
来敌人真的是在奔逃,所以才没有追上。不过若按照这种逃跑的方法,凭借手下这群虎狼健儿的骑术,追上对方是早晚的事情。
桃豹抬眼去,却只见雪越下越大,雪地上的痕迹被掩埋的很快。
今年北地的雪量充沛,这雪下下停停,十几日内,已经下了四五次中雪,也幸好中间都有几日间歇,否则必然暴雪成灾,城内到好说,城外就要冻死牛羊无数了。
虽然已近黄昏,也没有阳光,但因为落雪的原因,天地间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光辉与明亮。
“光明之神,照耀大地,吾军奋勇,杀敌在前”桃豹默念着,虽然他是范阳出身的汉人,但因为石勒的关系,却很早就皈依了祆教,每战之前,必如石勒一般祈祷。
此刻,桃豹觉得战功唾手可得,而那正在前边亡命奔逃的祖逖,无疑就是他塑造新辉煌的垫脚石。
眼大地一片明亮,这不正是光明神的垂青么,让其一战而下,斩杀敌军?
桃豹却不知道,就在距离在四五里外的一处岔路之上,祖逖正手握长槊,注视着远处迤逦而来大军,虽然不清那桃豹的模样,但这一刻,桃豹已经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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