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个以前喋喋不休,挑三拣四的婆娘,也开始对费过轻声慢语,百依百顺起来。费过以前却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些。
因此,王烈给他酒钱的时候,费过却是被侮辱了一半,连连摆手,坚决不肯要钱,还道:“我开店的钱都是主公你出的,我如今也是主公的手下,怎么能要你的酒钱?”
王烈却摇摇头道,笑着把酒钱塞给费过:“这是规矩,从今日起,诸位都要明白,我狂澜军敬的不是天地,也不是鬼神,更不是我这个首领、主公,而是契约。
也许我这个契约精神在这样的乱世很难实现,但只要我为狂澜军首领,这个契约精神就必须执行,定下的规矩,就一定要遵守!如费过老哥的‘是楼居’,是我们狂澜军名下的产业,我们一样要支持它发展,大家在不当值的时候来这里吃酒可以,但不能白吃白喝,一切要按照费过老哥制定的账单来付账!我说的对么,四弟,海叔?”
冉瞻和胡大海对视一眼,忙不迭道:“说的对,一定要这样办,今后谁再白去是楼居白吃白喝,我老胡(冉瞻)第一个不饶他。”
王烈点头,暗笑:“早就听白文说你两个最能以进酒馆帮忙的理由,混吃混喝,今日不敲打你两个,岂不让别人笑话我这个首领制定的规矩每人认真执行,还让你们翻了天去。”
冉瞻和胡大海却是心知王烈是在指点他们,但现在有王烈请客,有好酒可吃,而且是随便吃,却是你争我抢,生怕少喝一杯。
同时,两人心里皆暗自决定,以后少去费过的酒馆吃酒,那酒若不白吃,却实在消受不起;不过,今后也一定要好好表现,讨好王烈,鼓动他多请客,他们也还能不花钱白吃好酒。
众人这顿酒吃的都是畅快非常,就连程翯和王氏姐妹以及几个帮忙干活的女子都是喝的满面绯红。
王烈见众人高兴,他也十分满意,却是不断和卫雄等人碰杯。
酒过三巡,卫雄却问:“阿烈,这章武郡虽地处要冲,但物产实在不丰富,我在幽州时也不曾听说这里盛产什么,将来我们的军资出处难道只靠你和城内的大户买卖鼓风机和曲辕犁么?这虽是一个出路,但若出了章武郡的范围,没有了狂澜军的强力监管,却太容易被人仿造,而且若有人刻意从中破坏,各地后期的销售都会出现问题。”
卫雄的确的长远,也开始站在王烈的角度思考未来,王烈十分高兴他这种主动融入狂澜军的态度,更何况,卫雄说的这些并不是虚言妄语,若不是王烈有后世对章武了解这样的作弊器,也会觉得很有道理。
众人闻言,也都向王烈,王烈准备如何回答,毕竟这也是关系到众人利益的事情,既然跟随了王烈,自然希望他能越来越壮大,而不是困守在一个贫瘠之地,再无发展。
王烈却一咧嘴:“大哥,你放心,这章武似贫瘠,但却实打实的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卫雄手抚长髯,淡淡道“风水宝地?这个恕大哥我眼拙,实在不出来章武郡哪里有风水可言,更不能妄称宝地。”
古代文士不但饱读诗书,对易经这些东西也多有了解、涉及,虽不能出龙脉什么的,但想卫雄这般博学的人,想要一地大概风水的好坏,还是能有一些自己的见解的。
的确,在古人眼里,至少在卫雄这种讲究实用性的***家眼里:一个地方要算的上风水宝地,不仅仅要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但起码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还要有一定的战略资源。
任何一块地盘,一场战斗都不可能是***存在、进行的,都要有相应的物产、资源来支撑这一篇土地的发展,和战斗的延续。
否则,不待敌人来攻,自身就会因为缺兵少粮、人心涣散而溃败。
比如石勒的襄国城附近盛产铁矿,可以采铁炼钢,而且地理位置重要,易守难攻;比如鲜卑新都平城盛产铜矿,可以挖铜造钱,四周水草肥美,可以大量上场肥羊和战马。
又比如占据了讲座的琅琊王司马睿,江左虽矿产不丰,但却是产粮之地,而且贸易发达,人口密集,更有长江天险为屏障。
这些地方,才能称得上是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