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也是满脸愁容,却是耐心的蹲在一旁,协助大巫羊真为王烈诊断。
这一路行来,大家都知道程翯平日温柔体贴,还不失天真浪漫,可是她若动怒,那是连王烈都不敢触怒的存在。
尤其是今日,王烈是为救拓跋郁律和卫雄受伤,于公于私,拓跋郁律都难逃其责,必须要给程翯一个交待。
自见到王烈被人抬进府宅,程翯虽没有如一般女儿一般放声悲泣,但任谁都能出这少女愤怒表情后的悲伤,尤其是挂在她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已经出卖了这少女的软弱,她现在很担心,很害怕失去她的阿烈。
在座的年纪几乎都比她年长,这时候又怎么忍心去责怪一个为情郎悲呼的少女?
此刻,拓跋郁律也是满脸憋的通红,等程翯松手后,却是大吼一声:“这是什么狗屁盛乐城,老子还是可汗么,为什么差点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城市里?给我把负责城防的破多罗叫来!”
很快,一脸懊丧的破多罗来到拓跋郁律府宅,这小子也算倒霉,在铁弗刹带大军去奔袭西域鄯善后,他被拓跋郁律任命为盛乐城的县令。
这等信任,很让破多罗感激,上任后为贯彻王烈给拓跋郁律提出的各项建设建议,费劲了心思,而且严格管控城内治安、约束盛乐周围各部,一切也算是井井有条。
但哪像到今日,竟然在他眼皮子地下,郁律可汗、辅相卫雄,还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王烈小将军竟然一起被刺。
被人叫来前,破多罗正指挥人马***四城,想要弥补挽救。
见破多罗前来,拓跋郁律一瞪眼:“破多罗,你说怎么办!”
这是拓跋郁律第一次当众人面发这么大的脾气,但破多罗去丝毫不敢轻视,吓得立刻跪倒:“可汗,是我监管不严,但请可汗处置!”
令狐泥却是一脸沉闷,刷的抽出环首刀:“今日王督军若身死,破多罗大人,我拿你血祭!”
破多罗闻言,却是抬头愤懑道:“此事的确与破多罗有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良始终没有说话,但这个壮汉却一直半跪在王烈床榻前,高大的身躯不断颤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都住嘴!阿烈现在生死未卜,你们慌什么慌,难道嫌他死的不早么?”令狐艾见众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气得喝道。
这个平日文绉绉的男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扫着众人,满脸涨红道:“你你们,拓跋郁律,你是一族可汗,遇到事情还如此手忙脚乱,我早就劝你要勤学武功,你却不听,阿烈今日可以连番救你,那么他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要等死啊,如今让阿烈为你重伤,你于心何忍?
还有你,阿泥,你都是将军了,怎么还这么***,你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现在又藏在哪里?就知道杀杀杀,就算你杀了破多罗将军又有何用?若阿烈醒来,岂不是要被你气死。
破多罗,你也不用逞硬汉,你身为一城之长,混进刺客来肯定要拿你是问。
还有你,阿璎,你是阿烈的女人,现在要做的是帮助庄姑娘一起去诊病,你找郁律可汗的麻烦有有什么用?”
令狐艾这番话说出,众人顿觉如醍醐灌顶,又仿佛这三九天遭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乱糟糟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
卫雄向令狐艾,觉得此人心思慎密,冷静如此,却一直不曾听说,来王烈手下的谋主定然是他了?
拓跋郁律被令狐艾这样一说,情绪缓和下来,着胸膛不断起伏,但却昏迷不醒的王烈,一屁股坐下,抱着脑袋呜咽起来。
这时,却没有人嘲笑他,拓跋郁律本就不是天生冷血王者,更何况躺在病榻上的,是刚刚救了他一命被他当做主心骨一般的王烈。
男儿有泪不轻弹,兄弟情深伤难抑。
拓跋郁律很快止住了呜咽,再次起身了昏迷不醒的王烈一眼,喝道:“蒙浑,传可汗谕,即刻起全城戒严,城门紧闭,城墙上给我布满弓弩手,没有我的命令,有任何人想要强行出城,格杀勿论!令狐泥将军,我给你带两千人马,全城搜索,若有敢反抗的无论他是什么族长、百姓,皆杀无赦!还有,蒙浑你去给我把城里最好的大夫全给我找来,只要能救好阿烈,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然后,来到王烈身边,跪坐在塌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你们抓不住刺客,我就亲自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