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思了片刻后,右相田讳开口说道:“大王,必须要催促楚国了,若楚国依旧对此无动于衷,那……就算韩国与大齐竭力阻止魏国,怕也无济于事。”
齐王吕白闻言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齐王吕白想得却是另外一层意思:韩国与我大齐,已经为了阻击魏国而几乎倾尽所有,你楚国还在旁看戏,这说不过去吧?要知道这场仗,只要一切顺利,最终可还是你楚国获利最大啊。
这样一想,齐王吕白就感觉心里有点不平衡:明明说好一起对抗魏国,眼下韩国与我齐国跟魏国拼个你死我活,而你楚国,居然还在跟魏国玩兄弟和睦的戏码,这凭什么?
于是,齐王吕白召来的士卿冯谖,叫冯谖立刻出使楚国,明确转告楚王熊拓,倘若楚国还准备隔岸观火的话,那索性就一拍两散。
冯谖依言出使楚国,在车马劳顿跋涉了约大半个月后,终于在五月下旬抵达了楚国的王都寿郢,在面见楚王熊拓时,提出了他齐国君主吕白的要求。
严格来说,韩国也好、齐国也罢,都是在这场仗中给楚国做嫁衣的,因此,楚王熊拓当然没有必要得罪齐国,尽管冯谖在转达齐王吕白的话中,情绪有点激动,熊拓亦毫不在意。
在打发走冯谖之后,楚王熊拓召见了丞相溧阳君熊盛,跟后者商议这件事。
溧阳君熊盛想了想对熊拓说道:“看来齐国有点急了……大概是因为先前的局势对我方有点不利吧。”
可不是不利嘛,要知道韩王然当年制定的战略,在魏王赵润不按常理发兵攻打齐国的决定面前,几乎是赔掉了所有的优势,这也正是楚国至今迟迟没有与魏国撕破脸皮的原因——因为韩国没能按照预定计划,牵制住魏国的主力。
“吕白还是年轻气盛,他竟叫人对我孤言道,若孤继续隔岸观火,索性就一拍两散……这个蠢材,他以为魏国会放过他齐国么?”熊拓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闻此言,溧阳君熊盛笑了笑,说道:“吕白终究不如吕僖,但他这番话,恐怕也只是一时气话……问题是,此时对魏国用兵,并不符合我大楚的利益。”
“唔。”
熊拓点了点头。
本来,他楚国应该是这场仗打到半途再加入的,骤然发难给魏国一个突然袭击,可如今,由于战略的失败,导致他楚国必须在战争前期加入战局,这难免让熊拓有些迟疑。
别看他楚国号称可动用四百万军队,这可四百万军队的综合实力,未必就能招架得住魏国的四十万精锐——尤其是在面对魏连弩、机关弩匣等战争兵器时,纯粹的人海战术,几乎毫无作用。
但尴尬的是,楚国如今也是骑虎难下,毕竟齐国那边已经派人传来‘最后通牒’了:要么楚国即刻入场,要么就一拍两散。
在这种情况下,熊拓自然不好再向先前那样看好戏。
沉思了好一阵子,熊拓终于点头说道:“罢了,知会熊琥,虽然与原定计划不符,但还是叫他准备动手吧……”
“是!”溧阳君熊盛躬身而退。
此时,楚王熊拓迈步走到窗口,手扶窗棂目视着窗外的景致。
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当初在鄢水魏营前,跟他堂妹夫魏王赵润两军对垒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