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似田耽、田讳、管重、鲍叔等人,逐渐有点理解韩王然的心情了:魏国一时的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国家仍然在持续强大,别的国家增强一分,魏国就增强两分,简直无懈可击。
对此,韩王然都几乎快被逼疯了。
而就在全天下仿佛都在讨论《轶谈》这部杂书时,魏国对这部书的兴奋,却逐渐归于平静。
倒不是说魏人突然间对这部杂书不感兴趣了,而是因为魏人的兴趣,被转移到由礼部刊印的一种名为「邸报」的杂书中。
原来,在见识到一部《轶谈》所带来的惊人影响力后,礼部从中受到了启发。
礼部官员认为,他们完全可以效仿小说家的这本杂书,也编写一部杂书,用来教导国人,劝人向善、忠君爱国什么的。
但遗憾的是,礼部的首次尝试失败了,他们编写的杂书,几乎无人问津。
后来礼部经过咨询才知道,原来国人对于他们礼部编写的杂书,根本不感兴趣——要知道小说家的那本《轶谈》,那可是生动地描绘了魏国的名人轶事,而礼部的杂书,却大多数都是摘取至《诗经》、《古礼》的大道理,这种书,别说平民百姓不会去看,就连自诩有身份的贵族,怕是也不会去看。
在得知此事后,赵润为之失笑:弄了半天,礼部还是不懂何为寓教于乐。
于是,赵润召来礼部尚书杜宥,给后者出了一些主意。
杜宥回到礼部后跟礼部官员一说,彼此都将信将疑,但最终,他们还是听取了魏王赵润的建议,又刊印了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只是记载了魏国近二十年的大事,既有外征,又有内治,按理来说应该是非常枯燥乏味的,但不知为何,反响却非常好。
事后,魏王赵润对礼部尚书杜宥说道:“杜卿希望增强国人对我大魏的忠诚,光是讲述那些大道理无济于事,最好能让国人知晓,朝廷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其中又有那些与国内的民众有切身利益,如此逐步培养国人对我大魏的归属感,才能慢慢培养对国家的忠诚。”
礼部尚书杜宥恍然大悟。
此后,礼部主张刊印的这本小册子,就着重讲述朝廷的举措,比如哪里哪里开垦荒田,哪里哪里兴修水利,并且在这本小册子普及农田与水利的利害。
出乎礼部的意料,国民对这本小册子反而颇有兴趣,可能是因为在这个阶级制度森严的时代,其实底层的国民,也很好奇朝廷以及朝廷官员,每日究竟在做些什么。
而除此之外,在魏王赵润的授意下,礼部对于这本小册子,也逐渐放宽的尺度,并不排斥在其中摘取一些小说家作品中的片段,使得这本小册子的面向性逐渐增大。
到后来,礼部也逐渐在这本小册子中增加朝廷所推行的新政策,并在其中陈述利弊。
还别说,这还真逐渐吸引了一部分人。
除了魏王赵润外,就连礼部的官员也没有发现,借助小说家的作品以及礼部的这本小册子,朝廷逐渐开始引导舆论,潜移默化地向国民灌注朝廷希望见到的思想,引导他们去做某些事。
就这样,魏国迎来了魏兴安六年,在这一年,魏国的新都雒阳终于初步建成,魏国终于将告别旧都大梁,将都城迁移到雒阳。
而这是否意味着,魏国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