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来这里挑选你们。”缐奇宇到底还是孩子,又说了一句卢先生你千万别走,我去问她,然后就快步快出了房间,留下卢胖子等人在房间中哈哈大笑。
大笑过后,见房间中没有了外人,朱方旦先让肖二郎、洪熙官和方世玉三人到门外守着,不让外人靠近偷听,然后才放低声音,向卢胖子说道:“东家,你为了报答缐家的收留之恩,在南宁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招来一些事先预想不到的后果?影响到你重返曲靖任职的计划?”
“我也在发愁这事。”卢胖子点头,皱眉说道:“如果早点想起来凤凰山那里不是锡矿,而是一个特大银矿,那我怎么都得先掂量一下后果,然后再决定到底卖不卖这个天大人情给缐家父子了。”
“这个人情确实太大了,大到了任何人都不得不垂涎三尺的地步。”朱方旦也是点头,又沉吟说道:“而且学生担心的是,这个人情已经大到了缐家父子无法接受的地步,不管是朝廷还是孔四贞,都绝对不会看着缐家父子独吞这个人情,不是想办法分走大头,就是想办法把缐家从南宁赶走,独吞这个天大人情。”
“那是当然,如果缐家父子认为靠着凤凰山银矿,就能确保他们的军队今后粮饷无忧,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卢胖子冷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他们现在最聪明的做法,是应该赶快在朝廷里找一个大靠山,把利益拱手让出一半以上,这样他们才能吃点残羹剩饭。否则的话,如果他们想吃独食或者靠山不够强硬,唯一的结果就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白帮别人做了嫁衣。”
“是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朱方旦深感赞同,又问道:“那东家要不要好人做到底,给缐家父子指点一下?”
卢胖子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上下打量朱方旦,看得朱方旦满头雾水,差点都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半晌回过神来后,朱方旦又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学生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跟了东家这么多年,怎么还说这些傻话?”
“当然了,缐家对我们不错,也不能看着他们掉到井里也不拉一把。”素来狼心狗肺的卢胖子忽然又难得大发慈悲一次,说道:“这样吧,一会你替我起草一封书信给王爷,把凤凰山银矿的事向王爷详细禀报一下,切记,一定要把凤凰山银矿的储量写明!王爷愿不愿意向缐家伸出援手,怎么向缐家伸出援手,缐家愿不愿意接受王爷的帮助,怎么接受王爷的帮助,咱们就别管了,容易得罪人。”
“学生明白。”朱方旦心领神会的答道:“这么重大的问题,还是让王爷和缐家自己头疼去,反正东家你是头号功臣,不管他们谁吃下了这个银矿,最后都少不了东家你这一份,犯不着再去搀和。”
说到这,朱方旦也忍不住阴阴一笑,补充道:“而且更妙的一点是,这个银矿不管是落到了王爷手里还是缐家手里,都和孔四婊子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想不彻底撕破脸皮都不行了。”
“聪明,朱师爷果然是大有长进。”卢胖子夸奖了一句,又轻轻锤打着自己的额头,叹息道:“王爷和咱们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可以敞开了把话说明白,所以这件事倒好办,可是朝廷那边,我就真的有点头疼了。我现在都在担心,咱们的那位麻子皇帝,就算对我消除了所有猜疑,也再也不会放我回云南去了。”
“这也正是学生最担心的。”朱方旦紧张说道:“东家你的才华这么出众,咱们的麻子皇帝就算不再猜忌你,也会担心把你重新放回云南去又帮了王爷大忙,甚至担心东家你把命丢在云南,白白浪费了东家你一个人才,就说什么都不肯把你放回云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