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奇怪,自古以来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了,只有一条穷命可输,自然敢为了荣华富贵去赌上身家姓命。而现在呢,吴三桂和胡国柱都已经穿上鞋子,已经在享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不敢随便拿身家姓命去赌更多的荣华富贵和更高的权势地位了。这是常理,也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一峰,你年前到过京城还接触过皇上和鳌拜,比较熟悉情况。”和老丈人一样,胡国柱在犹豫难决的时候,竟然也想起了向卢胖子咨询意见,问道:“你说说,你是什么看法?”
书房里几个吴三桂走狗都把目光转到了卢胖子身上,平时里巧舌如簧的卢胖子却忽然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就好象没听到胡国柱的问话一样。胡国柱有些惊奇,微笑问道:“一峰,我问你什么意见呢,怎么不说话?呵,难道还在记我的仇,是不是上次在曲靖城里的时候,我打你那一耳光抽重了?”
胡国柱开了一个小玩笑,方光琛和刘玄初都微笑了起来,卢胖子却不仅没笑,眼角处反而缓缓渗出泪水,眼泪越流越快,越流越多,最后竟然当着胡国柱的人面嚎啕大哭起来。胡国柱几人都是大吃一惊,忙问道:“一峰,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胡将军,我不是在为自己哭,我是在为你哭,为了你和王爷哭啊。”卢胖子肥手掩面,哽咽着答道。
“为我哭?什么意思?”胡国柱傻了眼睛。
“胡将军,虽然你打过我耳光,可那是下官请你打了演戏的。”卢胖子抽抽噎噎的说道:“而且下官自拜入王爷门下以来,平西王府上上下下,都是把下官当成亲人看待,对下官亲如手足。上次李率祖那件事,胡将军你也是为了救下官的命,才和吴老将军亲自到胜境关去迎接康王爷,给康亲王磕头请安,受他的鸟气,下官一直感恩不尽,只恨无法报答大恩……。”
“你客气什么?那是我应该做的。”胡国柱也不脸红,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给卢胖子的这点蝇头人情,又好奇问道:“不过,你到底为了我哭什么?”
“可是现在,下官不但还是无法报答将军的大恩,还要亲眼看到……。”卢胖子越哭越是伤心,忽然又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还要亲眼看到,将军你要被朝廷杀头抄家,诛灭满门,下官心中痛苦,不得不为将军而哭啊。”
“你说什么?”胡国柱勃然大怒,站起来怒道:“你再说一遍,我快要被朝廷杀头抄家、诛灭满门了?!”
“一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刘玄初也是大吃一惊,站起来想要喝住学生,不曾想旁边汪士荣忽然一把拉住刘玄初袖子,扯了几扯,还使了一个眼色,刘玄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嘴闭上,不再阻止卢胖子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歼滑学生说话。
“顺治十七年,朝廷下旨,勒令王爷裁军一半。”只见卢胖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抽噎噎的说道:“当时残明永历还在缅甸苟延残喘啊,正是需要给他致命一击的关键时刻,朝廷为什么要急着逼王爷裁军,还一口气裁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云南山高皇帝远,难以控制,万一王爷象李定国一样,忽然和残明联合……。”
“查如龙案,王爷连查如龙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结果还被一个王八知府骑在头上拉屎撒尿,谁给他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