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士荣照样摆架子板着脸不说话,半晌才微微点头,说道:“鳌拜一方,全力争取和王爷联手联盟的可能更大。麻子皇帝一方,只要让王爷立场中立足矣。”
“良臣先生的话精辟,一针见血。”刘玄初点头,给汪士荣戴了一顶高帽子,忽然又说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吴六一之死对王爷来说有利无弊这点,一峰你看出来了,良臣先生你也看出来了,老夫也看出来了,昆明的延献先生(方光琛)和胡国柱能够看到这点难度也不高,就是咱们那位喜欢优柔寡断的王爷,也很有可能已经是心中有数,暗暗欢喜。”
说到这里,刘玄初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说道:“可是在这种有利可图的情况下,王爷为什么还要急着召良臣先生你和老夫回昆明?还要让一峰也抽空去一趟昆明?王爷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语点中梦中人,卢胖子也忽然发现,以吴三桂的逆来顺受、优柔寡断和得过且过的懦弱姓格,在这种摆明了站着观望便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忽然召集几个智囊讨论商议,是不是太不符合情理了?想到这里,卢胖子眼睛一亮,脱口说道:“难道王爷……?”
“难道王爷醒悟过来了?”汪士荣的运思之快丝毫不亚于卢胖子,同样是眼睛一亮,抢着说道:“莫非王爷终于看出了眼下对他的有利局面,打算出手搀和一把?让麻子皇帝和鳌老头狗咬狗咬得更猛更疯狂一?把我们平西王府的利益最大化?”
“很有可能。”刘玄初郑重点头,小声说道:“咱们背着说句不恭敬的话,之前我们劝王爷和鳌拜联手,王爷其实多少有些心动,只是太过鼠目寸光,害怕这是鳌拜和麻子皇帝联手布置的陷阱,更怕鳌拜一转身在麻子皇帝面前把他卖了,所以才死活不敢答应!我们几个虽然个个心急如焚,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王爷折腾,错失良机!”
“但现在呢,麻子皇帝的心腹吴六一突然惨死,鳌拜的弟弟穆里玛乘机上位,掌握了最为重要也最为敏感的九门军队,直接威胁到了麻子皇帝的脑袋,两边的矛盾差不多已经是公开化!在这种情况下,咱们的王爷再怎么优柔寡断,再怎么鼠目寸光,怕也是看出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机会和巨大利益了吧?”
“恩师言之有理。”卢胖子附和道:“在这种情况下还看不出机会来了,还不出手多占便宜,除非他是近亲结婚生下的弱智儿童!”
汪士荣还是板着臭脸,许久后,汪士荣才扭开脑袋,冷冷说道:“方光琛派他的儿子方学诗来曲靖当信使,还把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也给我们带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也看出机会来了,希望我们和他采取同一立场,劝说王爷出手,该捞的好处一定要捞足!还有,王爷这么急着召回我们,也很可能是想问问我们的意见,该不该插手?或者应不应该插手?”
“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其他可能!”刘玄初一拍桌子,尽量压低声音却又无比激动的说道:“以王爷的姓格,这会肯定是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想插手占便宜又怕惹祸上身,想当婊子又怕立不了牌坊!所以才迟迟拿不定主意,方光琛也说不动他,所以才派儿子来当这个信使,暗示兹事体大,机会来临,要我们和他联手行事,说服王爷出手参与,把好处捞够,捞足!”
“那胡国柱应该是什么意思?”汪士荣担心的说道:“他可是王爷的长女婿,最得王爷信任,他如果反对,我们几个联手,只怕也未必能够说服王爷!”
“胡国柱?哼!”刘玄初难得冷哼一声,说道:“他和王爷一样,也是喜欢瞻前顾后和畏手畏脚,这会他肯定比王爷还犹豫,既想占便宜又怕招来大祸,死活拿不定主意。不过没关系,这个人从来不吃亏,只要我们告诉他,他如果不出手占这个便宜,将要吃多大的亏,就由不得他不动心了。”
“言之有理,回到昆明后,我们首先要去拜见的不是王爷,而应该是胡国柱。”汪士荣点头,沉吟说道:“不过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该劝王爷站在那一边呢?鳌拜?还是咱们的麻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