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这个是好人。”听出熊赐履话里对卢胖子的不满之意,孔四贞不由有些眉花眼笑,恨不得扑上去亲上熊赐履一口。
“熊大人误会了,卢胖子在给皇上的奏报之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之前也没想到八旗福寿膏在曲靖的长势会这么好。”已经升任吏部右侍郎的索额图站了出来,说道:“他更没想到的是,本应该是非常用药材的八旗福寿膏会这么畅销,会有这么多药材商人争着抢着出高价收购。他原先的打算不过是想给曲靖的穷苦百姓们寻找一条出路,为朝廷开辟财源,还有就是拉下严重虚高的八旗福寿膏价格,让八旗将士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这海外异宝。”
“而且卢大人在奏报上也说了。”本着绝不和卢胖子这个灾星做对的原则,明珠给索额图帮腔道:“他将一半的八旗福寿膏运到广州贩卖,是想尝试着给朝廷开辟一条新的财源,看看八旗福寿膏能不能象茶叶和丝绸一样,成为我天朝又一大出口拳头产品,八旗福寿膏能不能在西洋商人那里卖出去,能不能卖到合理的价格,他心里也没底,只是一个尝试。”
“那他现在一定乐疯了,一两一钱纹银收来的八旗福寿膏,在广州卖出了三两八钱纹银一两的天价,仅这一笔,他就赚了十几万两银子!”熊赐履冷哼道:“然后吴藩也要乐疯了,有了这条财路,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皇上在钱粮上卡住他的脖子了。”
“熊大人,依你的意思,卢大人根本就不应该给百姓造福了?”明珠笑笑,问道:“难道说卢大人为君分忧,为朝廷开辟财源,为百姓造福,都是不对的了?如果这也算罪过,那么我们大清的官员,还有谁敢造福百姓,忠君报国?”
“没错,明中堂言之有理。”索额图附和道:“难道真要卢大人象李率祖那样,把曲靖搞得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才是对皇上的忠心,对朝廷的功劳?”
“明中堂和索侍郎都误会了。”熊赐履老脸一红,赶紧辩解道:“我并不是说卢大人造福百姓和忠君爱国有错,我只是觉得他不该在曲靖这么搞,现在好了,白白便宜吴藩了。”
“行了,行了,在这之前,谁能想到八旗福寿膏在曲靖能长这么好?卖这么高的价?获得这么大的成功?之前如果能未卜先知知道这一点,朕也不会派卢爱卿去曲靖了。”小麻子挥挥手,又说道:“当然了,熊爱卿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让吴藩摆脱了钱粮这最后一道束缚,确实会出现尾大不掉、难以控制的局面。”
“不过熊爱卿也别太过担心了。”说到这,小麻子露出些微笑,说道:“就在今天上午,朕收到广州急报之后,立即就召见了户部满汉尚书马尔赛和黄机(康麻子七年八月任,原汉尚书王宏祚因罪革职),问了他们这个情况,也是担心吴藩借此摆脱朕的钱粮束缚,向他们两人请教。”
“敢问皇上,两位专门理财的尚书大人怎么说?”熊赐履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们的回答让朕放心多了。”小麻子微笑说道:“他们告诉朕,自古以来就是物以稀为贵,就好象粮食一样,丰收了,收的粮食百姓吃不完了,粮食价格照样要下降跌落,更何况这只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药材八旗福寿膏?今年八旗福寿膏之所以能够买出天价,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种过,市面上偶有流传也是来自外洋,价格自然昂贵无比,一旦这种药材大量产出,价格必然暴跌,因为这么高的价格,实在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起。”
“所以。”小麻子颇为陶醉的说道:“两位尚书都断定,到了明年,尝到甜头的云南百姓必然会大量种植,邻近数省也必然会大量种植,到时候八旗福寿膏的价格必然会暴跌,甚至会暴跌十倍以上,吴藩也就是今年能沾到一些便宜,到了明年再沾一些便宜,再到后年,种八旗福寿膏也就无利可图了,朕也就不用担心他再摆脱钱粮束缚了。同时吴藩手里那点少得可怜的贫瘠土地也会被八旗福寿膏占用,粮食大量减产,他捞到的那些银子也会乖乖向产粮外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