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那原本在乱军中失去踪影的裴云出现了,这些许时候,他已经换了衣衫,身穿黑衣黑甲,身后的黑色大氅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在他身后跟着十余亲卫,这些人都是寻常的青黑色衣甲,不过他们身上却都披着白色大氅,衣甲上面也没有表明身份的标志,这正是裴云麾下白衣营的标志,其中一人正是暗中夺取泗口的杜凌峰。这些人就在乱军之中安步当车,向中军大帐走来。
黄参军正在营前指挥楚军反击,他虽然是文官出身,平素又是怯懦非常,可是毕竟有些军事才能,群龙无首的楚军只需有了首领,就可以勉强对抗数量远远不如他们的雍军。他看到裴云带着亲卫在乱军中缓缓走来,心中大惊,若是让此人杀到这里,只怕再没有机会守住大营了,他连连下令阻截裴云这些人。可是裴云身边这些人的武力强悍非常,不需裴云动手,他们刀斩枪挑,已经开出了一条血路,在他们前面,南楚军开始崩溃,开始逃窜,黄参军也不能让他们继续听命。
裴云就这样走到中军帐前,他不去看面色苍白,被军士护在其中的黄参军,抬起头看向中军帐前飞扬的大纛,神色异常淡漠,抬步向大纛走去。负责守护帅旗的军士们舍命抵抗,但是在裴云身边的白衣营的刀剑下,他们的抵抗成了微不足道的挣扎。走到大纛之下,裴云一声厉喝,挥刀斩去,一道绚烂的光芒闪过,大纛的旗杆从中而断,营中的南楚军看到帅旗倒地,仅存的斗志终于完全崩溃了。有些胆量大的脱营而走,有些干脆丢了刀枪,跪伏在地,完全放弃了抵抗。楚州大营旌旗倒伏,残破狼藉,三万军士除了逃走和战死的之外,尚有一半束手就擒。望着全线崩溃的大营,黄参军呆若木鸡,良久他拔出佩剑,欲向颈上抹去,但是手足颤抖,竟是不敢下手。还没有等他鼓起勇气,裴云身边的一个亲卫已经策马过来,一刀背打在他背上,将他劈晕在地。至此,楚州大营大局已定。
看着在雍军威逼下弃械投降的南楚军士,杜凌峰高声笑道:“师叔,怎么南楚军这么稀松,若是他们的战力都是如此,恐怕用不了半年,我们就可以灭掉南楚了。”
裴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骆娄真昏庸无能,只知道用金钱美色笼络部将,不知道整军经武,南楚淮东军战力不强,你若看到陆灿麾下的军队,就知道南楚也有英雄好汉了,若是你这般轻敌,我可不敢再让你做先锋。”
杜凌峰一伸舌头,道:“是,属下知错,绝不敢轻敌,将军可不要把我留在后面。”
裴云淡淡一笑,也不理会他,对着另一个白衣营勇士,一个相貌清峻的中年人道:“卫平,你带五百人留在这里看守俘虏,我要立刻突袭楚州。”
卫平忧心忡忡地道:“将军,你是一军主将,不应身先士卒,独自入营斩杀骆娄真可以说是因为将军武功胜过我们这些人,可是突袭楚州,事关重大,请将军三思,若是将军有什么不妥,我们如何向三军将士交待。”
裴云笑道:“你放心,取了楚州之后,我想以身犯险都没有机会了,张文秀领军攻泗州,旦夕可下,然后合击广陵,等攻下扬州,我们便要和陆灿交战,到时候我哪里还有出手的机会。”
杜凌峰闻言问道:“师叔,陆灿一定会来救援淮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