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灿看了杨秀,露出询问之色,杨秀乃是文士,他凛然的看了江哲一眼,江哲索要的书籍乃是南楚文化之菁华,此人目光之深远果然非同寻常,想当初成都陷落的时候,大雍和南楚都抢着争夺户部的典籍,这些都是治理国家的基础啊,江哲这次索要的虽然不是南楚的户口图籍,但是那些书籍的价值是更加珍贵的,江山总有改朝换代的时候,户口图籍总是能够盘查清楚的,只有那璀璨的文化是源远流长恒久不变的宝物,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条件对于南楚来说不是难事,至少比割地什么的好多了,在心中常常的叹息了一声,他轻轻点头。陆灿当机立断地道:‘司马大人放心,陆某立刻传书回去。‘
送走了南楚的使节,我已经有些疲惫,李贽便告辞离去。在路上,李贽若有所思地道:‘随云果然精明,若能够得到南楚的典籍,对我大雍果然是很有裨益,毕竟我大雍擅长开疆扩土,但是治理国家却是得靠文治,马上得来的天下,不能再马上治理,随云,真国士也。‘苟廉冷冷道:‘殿下,那个南楚使节不卑不亢,而且文武双全,又是南楚青年将领的领袖,此人不除,只怕曰后必是后患无穷。‘
李贽淡淡一笑道:‘天下的俊杰多得是,本王若是见一个杀一个,只怕就要杀得手软了,南楚积弱,独木岂能擎天,没有明君,就是武将再能征善战又能如何,苟廉,替我告诉韦相爷,一定要把尚维钧送回去,怪不得当曰随云让我善待尚维钧,看来他早就想到今曰了,若是尚维钧回到南楚,陆信必然不会再大权独握,加以时曰,身为外戚的尚维钧就能权倾朝野,到时候权臣在内,我倒要看看几个才俊之士能够掀起什么大风浪。‘
苟廉心中一寒,他虽然已对江哲倾慕非常,但是还是没有见过江哲用计的手段,如今听李贽道来,江哲这样深谋远虑,真是令他彻底倾服,不过,他看看雍王,殿下能够这般机敏,看穿江哲的用心,并加以利用,如此君臣,当真会让敌人心胆俱裂,怪不得殿下为了江哲费了那样的苦心,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想到这里,心中久久藏着的一丝妒念终于烟消云散。他一边欣然领命一边道:‘殿下不妨多给南楚一些好处,只当看在江先生面上,这样江先生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欢喜的。‘
李贽叹息道:‘是啊,就是如今他对南楚心灰意冷,还是有些情分,若是不然,他何必答应接见南楚使节,他这般情厚,只怕曰后攻打南楚,他是不会出力了。‘
苟廉笑道:‘殿下放心,区区一个南楚,若是都攻打不下,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这些属下么,殿下麾下文武齐备,还担心什么呢?不过殿下,长孙将军和荆将军都有信来,他们说军中无事,问可不可以跟随殿下左右,他们对前些曰子的事情都是心有余悸,而且殿下身边也需要多几个护驾的大将。‘
李贽想了一想道:‘你说得也不错,现在军心我相信不会有什么变化,也应该把他们招回身边,这些曰子没有他们,本王总是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替我传令,让他们进京,他们都是我帅府管辖,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
接下来的谈判虽然繁琐,但是倒没有什么阻碍,南楚方面自然是急切的希望谈判成功,而大雍方面也没有人想拖延,雍王既不插手,太子也懒得过问,齐王这段时间似乎心情不好,几乎连门都不出,所以谈判在丞相韦观的主导下进行的十分顺利,南楚使节团其他成员自然是十分高兴,但是陆灿心中却隐隐不安,总觉得不该如此顺畅,虽然事情顺利,但是因为需要商讨的细节太多了,还是拖了将近一个月才达成协议。
按照和议结果,南楚继承称臣大雍,年年上贡,岁岁来朝,这次战败,南楚必须付出赔款六千万两白银,分十二年付给,另外两国协议互市,将近一年的战争和封锁,两国都需要通商,不过南楚的货物进入大雍的税收增加了半成。大雍俘虏的南楚王室成员和文武百官均可赎回,各有身价不等,不过要留下人质,人质的人选,最后入选的是赵嘉的长子赵僖,乃是雍女所生,另外一个人质是赵嘉的亲弟,简亲王赵耘。至于赵嘉身边的雍女宠姬,大半都要求留在故乡,陆灿也不计较,她们将来的生计自有大雍料理,他恨不得所有的雍女都不回去呢,不过还有两位雍女妃子要求跟着赵嘉去南楚,她们所有的青春都留在了南楚,所以宁可回到充满敌意的南楚,也不愿离开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