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嘉陵道:“配合的方式主要有二点:一是希望灾民西行就食,缩短运粮的路程。二是希望能够将灾民组织起来,让他们做一些生产——组织他们进行生产,可以让他们身有所系,心有所注,既可以避免出现四处流窜的治安问题,同时也可以减少粮食的损耗,这样便好过让他们单纯地仰待赈济。”
自灾民涌入秦北,不但对府州麟州的粮食负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同时也造成了治安上重大问题,因此鲁嘉陵一提此事折从远杨仁马上就感大有道理。不过折从远仍然十分谨慎,说道:“这两件事情倒也应该,只是鲁相公说西行就食,不知道要西行至何处?若是要到凉、兰去,恐怕我等不敢答应。至于组织生产,又要在哪里生产?府州麟州地皆有主,灾民的数量又不是几千几百,而是三十万人之巨!要他们就地屯田的话,只怕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鲁嘉陵笑道:“折将军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难道我们就不体谅折将军的难处了?让三十万人西行凉州,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过秦北地广人稀,三十万人说少不少,但在朔方、定难、府麟、敕勒川之间的三不管地带要找个能安置三十万人的地方,却也不是不行。至于生产之事,也不一定是要屯田。这一带的地形,其实更适合放牧打猎。晋北如今将有大事发生,所以洛阳方面才顾及不到别处,但等中原事定,这三十万人还是要回去的。组织他们生产并非要他们落地生根,乃是权宜之计,而非长远之谋。因此与其屯田,不如组织他们放牧、游猎。据我所知,晋北不是柔弱之乡,灾民大多出自边地,与漠南相近,家中多有养马养羊的,其民不但负重力很强,而且对畜牧打猎也不陌生,只要稍加组织,放牧游猎应该都没问题。”
折从远道:“秦北地方,确实还有不少可以安置灾民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之所以荒芜并非全无因水土问题,而是面临两大边患!”
鲁嘉陵接口道:“外有契丹,内有党项?”
折从远道:“不错!党项人虽表面臣服于朝廷,实际上胡性难改,经常放纵劫掠,与盗贼无异,至于契丹,他们从敕勒川渡过黄河,更是数日就可以逼近,朔方若不是张希崇张令公的经营,这几年只怕早就胡化了。府州、麟州是靠着碉堡林立这才勉强扛住,至于其它地方,大部分纵然可以垦殖,却少村落,就是因为胡马左近难以安生。”
鲁嘉陵道:“但若我天策军能够保证契丹一年之内大军不会渡过黄河,保证党项在此期间不敢乱来,则折将军以为此事是否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