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迈眉头一皱,道:“走,我到庚子砦去看看。”
庚子砦位于北轮台城以北外一环的正北方向上,正是离杨易最近的地方。
马继荣忙道:“元帅,你宜坐镇中枢,不宜妄动啊!”
张迈道:“去一下庚子砦又有什么打紧!难道胡虏就能一下子杀到那里不成?就算杀到了那里,我也能回来!”
“胡虏一下子杀到庚子砦,那倒不至于。”马继荣道:“不过杨都督才去不久,元帅马上就离开北轮台城去了庚子砦,军中若是听说,恐怕会暗中思疑,担心是北线出了什么事情。在这个时候,元帅更应该巍然不动才是啊。”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道:“末将非是敢教元帅如何如何,只是元帅久处战阵,向来处变不惊,今天怎么变得似不如平时镇定?”
张迈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杨易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我就相信了他。马将军,你述职完之后就先回去吧。留意北面,若有烽火燃起,马上回报!”顿了顿,又道:“若有不利的消息,随机应变!唉,北庭胜负事小,我却断断不希望阿易出事。他出发之后,我可真有些担心!觉得当初真不该答应啊。保守些就保守些,总好过……”
他说到这里,不愿意说下去,马继荣忽道:“元帅,若是杨都督听见你这句话,只怕会大不高兴。”
张迈一愕,马继荣道:“那日军帐会议,末将虽然未曾参与,事后也听郭师庸将军转述,知杨易都督很恼火我天策军在入河西之后有了暮气,逢事不敢拼命,爱亲而奋勇,这才是强者所为,爱亲而惜身,这却是弱者之行了。若元帅因顾念杨都督而倾向于保守,只怕杨都督知道之后,非但不感念元帅的恩遇,反而要大不高兴!”
郭威听了这几句话,想起杨易的性格,觉得确实如此,也道:“马将军说的甚是!”
张迈点了点头,忽然失笑道:“看来河西保守畏缩之风,源头竟在我处啊!”振作精神,道:“好吧,咱们就相信杨易!正如他所说,以前一无所有时敢冒险,现在有兵有将,难道反而要害怕么?”
马继荣当日述职完就回去了,他看出张迈对杨易十分着紧,所以亲自来到庚子砦,以便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北面的战报。
就在他抵达后的第二日,北面忽然有一队骑兵仓皇奔回,直入砦中,叫道:“不好,不好了!”
马继荣脸色一沉,喝令带入帐中,问出了什么事情大呼小叫,那队骑兵为首的队正叫道:“刚才忽然有一队契丹骑兵从东面掩杀过来,将我军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