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非要做比喻的话,我应该是他的撒旦。”乔笑了笑,语气里夹杂了些许自嘲,“手术成功后,海螺被养父母送到一所所谓的贵族高中念书,其实是把他撵出家门,让他别在面前碍眼,顺便利用那里的封闭式管理把他看管起来。但他们并没注意到,在他们的摧残下,海螺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而那样的学校也不是可以抚育人的地方……终于,物极必反,忠厚善良的好孩子消失了,一个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小恶魔浴血重生。”
“然后他就被送到了你所在的精神病院?”林雨饶有兴趣地问道。
“海螺当时已经年满18周岁,以他杀掉的人数,肯定是要判死刑的。但他一死,他的养父母就得重新给自己的孩子寻找相匹配的骨髓。为了省却重新寻找的麻烦,海螺的养父母就找人给他做了精神鉴定,把他从监狱转移到了精神病院。”乔勾起嘴角,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海螺入院的时候,我正好听到他的养父母抱怨,说是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既可以免去现在的这些麻烦,还可以省下供他念书的费用。”
“他的亲生父母呢?”林雨疑惑地插言,“我记得这事闹得很大,当时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新闻,难道他的父母就没看到,或者没想到那上面的主角是他们儿子?”
“海螺不愿意说,他们也没过来探望。”乔耸了耸肩,“我倒是见过海螺给他们打电话,但说了没几句就被挂断,然后……他就蹲地上哭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的父母……应该已经放弃他了吧。”杨津下意识地说道,“毕竟他不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又已经过继到了别人家里。”
林雨疑惑地看了杨津一眼,见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马上话音一转,打断道:“关于父母的话题就别到此为止吧,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乔是如何成为撒旦的——说吧,你做了什么?”
“我教他杀人。”乔微微一笑,“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养父母以及他们的孩子拆散——不是妻离子散的那种空间性分离,而是散落一地的那种分割。”
“恶趣味。”林雨撇了撇嘴。
杨津却是愣了一下才明白乔的意思,立刻想起了乔在污浊之地里把活死人拆成零碎的事,不由嘴角一抽,对林雨的评价生出了深深的认同。
“不过就是以牙还牙罢了。”乔淡然答道,“海螺的表现也很不错,起码没做出为那几个人渣求情的蠢事。”
“但还是有地方出了问题吧?”林雨手指交叉,放在胸前,“海螺被送进精神病院是18岁,死亡的时间也是18岁。就一点来看,你们的相处时间其实很短。也就是说,你在杀掉海螺的养父母后不久就被警方干掉了,而海螺明显认为你的死是他的责任,不然也不会跑到警局这种地方,以一种近乎于找死的方式为你报仇。”
“是我大意了。”乔叹了口气,“身边多带了一个新手,但我却只抹去了自己的痕迹,没想到海螺那边也会留下破绽,结果没过多久被警方追查到了精神病院。”
“然后,你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站出来,给警方一个凶手;要么让警方抓住海螺,再顺藤摸瓜地把你也揪出来。”林雨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乔当时面临的局势,“显然,你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