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感激的冲着倚华笑了笑,这几天都是倚华适时的几句话给他一些安慰,让他疲惫的心能看到一点希望,如果没有倚华看似无意的提醒,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皇后卫子夫、史良娣她们虽然也是女人,可是她们都被这场灾难打击得不知所措了,根本不能给他什么帮助。
“倚华,你坐!”太子无力的指了指身前的坐席,“坐下陪我说说话。”
倚华摇了摇头:“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在殿下面前,如何有倚华的位置。”
卫子夫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倚华的手:“你就坐吧,现在这宫里也就你能帮他出出主意了,你现在不是什么长御,你就是个女先生,就是个女待诏。”
倚华笑了,欠身施礼:“皇后,殿下,不是倚华迂腐,实在是尊卑不可乱,妾身一介长御,如何怪在皇后、殿下面前高坐。殿下,常言道,穷则变,变则通。殿下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胜负成败,不过是两三日之间的事情,殿下那么多年的压力都承受过来了,何妨再承受两日呢。也许这件事过后,殿下再回想这件事的时候,会觉得受益匪浅呢。”
太子沉默不语,他被倚华的几句话说得安静下来,细细回想着这几天的话,从当初被江充逼得无路可退,到愤而斩杀江充、韩说,一股作气的控制了长安城,似乎做得意气风发,果敢无比,可是当那一阵劲过了之后,面对着长安城里的情况,他又慢慢的担心起来,刘屈氂征调三辅车骑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他甚至想过逃出长安城,去向陛下请罪,可是又怕自己根本到不了甘泉宫,就会死于非命。他也想过一举击败刘屈氂,在陛下面前展示他强悍的一面,扭转长期以来他在陛下心目中软弱的形象,每当想到陛下届时欣喜的眼光,他就觉得热血沸腾,可是这个心情总是保持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陷入悲观失望之中。
这些天,他反复在这激昂和沮丧中煎熬,让他的神经快要崩溃了。虽然因为张光的超常发挥,出乎他意外的守住了西门,但是要逼得他拆毁长乐宫里宫殿来收拾擂木的现状,还是让他觉得举步维艰,对坚持两到三天的信心并不是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