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不能不防。”太子默默的点点头,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担忧。他是长子,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了,又处理过多年的朝政,有足够的理政经验,应该说是最适合做继位的。可是换一个角度看,他的两个优势同时也是劣势。对于贪恋权位,求神问仙想长生不老的天子来说,他自然也想永远把这个皇帝做下去,成年的太子自然是对他威胁最大的敌人,而对于那些想当权的人来说,成年的太子继位,他们根本没有弄权的机会,反而是刘弗陵这样的小孩子更合适。
卫风的心理,此时大概如此,他与自己保持距离,固然有避免天子猜疑的打算,但是恐怕为他自己留后路的想法更加真切。与自己保持距离,却不割断,他便可进可退,从容应对。
这个竖子,病了一场反倒精明了,太子的眼里闪烁着不甘的光芒。相对于卫风的进步而言,他更担心的还是卫风何以又获得了天子的欢心,以至于他现在升起官来势头更加迅猛,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把卫家和博望苑割裂开来?会不会是他把自己真当成了霍嬗?要是这样的话,他和自己保持距离就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了。
张光见太子眼神闪烁,沉吟不语,估计太子在分析如何对付江充,却没有想到太子想到的更多是如何对付卫风。他们沉默着,各想各的心思,一时房间里有些沉闷。太子想了很久,还是摸不清卫风的底细,只好暂时抛在一边,他问张光说:“那我们也等吗?”
张光点了点头:“看样子也只有先等一等,赵国那边刚刚派人去,还没有消息,如果真能拿到玉具剑,对付江充就容易多了。再者,天子不在长安,我们要对付江充时也不用顾忌太多。”
“既然如此,那就等等吧。”太子仰起了脸,想了想,忽然笑了一声:“进儿的儿子马上快百日了,到时候让进儿去请卫大人来吃酒。”
张光也笑了,他立刻猜到了太子的用意。卫风说和太子保持距离,但却没有断绝关系,刘进的儿子再有个把月就是百日了,到时候去请卫风来吃酒祝贺,卫风究竟打什么心思,就可以一目了然了。他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点头:“殿下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