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帝王家。”杜宇叹了口气,有些颓丧的站起身,抛下李广利独自一人思索,慢慢踱回了自己的书房。李广利独自一人饮着茶,一会儿想着成功之后荣华富贵,一会儿想着失败之后家破人亡,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幻不停。
正如杜宇所说,江充已经被逼上了老虎背,他和太子之间的仇没有消解的可能,要想在天子驾崩之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命,他只有把太子掀下去,换燕王刘旦登基做皇帝,那样的话,他不仅不会有性命之忧,还有拥立之功。当然了,这种大事不能急,必须一步步的来。虽然说天子一口气斩杀了两个公主,显示了他对巫蛊的切齿之恨,但太子毕竟是太子,不是公主所能比的,他必须慢慢来,一步步的逼近目标,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江安死了,事情也到了垂死一搏的时候,他没有再留手,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带了出来,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候,还是儿子最值得信任。不过有时候江充想想也觉得滑稽,他自己一心要让天子杀了他的儿子,但真正做到大事,却只能相信自己的儿子。
“伟儿,卫府的情况如何?”江充招过自己的长子江伟,让他在自己面前坐下。
“卫府现在没几个人了。以前的几个家丁,都被卫风发疯的时候赶跑了,现在他虽然病好了,可是也没回来几个,只有那个李唯和一个新来的李越,另外就是从博望苑出来的司马玄操。”江伟细声细气的说,他说话不快,但是很有条理。“我派人打听过了,那个田默因为被卫风一脚踹得吐了血,不愿意再回卫府去,曾经和李维吵过一架,差点要动手,后来一气之下,出去游历了。贵仁贵义两兄弟也没回来,跟着人去做生意,据说向北去了。其他几个我也分别打听过了,干什么的都有,没有回卫家的意思。”
“卫风在干什么?”江充闭着眼睛,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的问。
“他现在就在上林苑胡骑营呆着,天天和那些胡人呆在一起,把赵破奴也拉了去,在上林苑里操练人马,看样子……”江伟轻轻的笑了,似乎觉得很好笑:“他是对太子真的失望了,不做外戚,要想子承父业,立军功封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