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若在,只怕单于的人头已经悬于北阙了。”天子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扶着柱子,低下了一直昂着的头,他的肩抽动着,似乎有些不甚悲痛,看得卫风也有些怆然。
“陛下,骠骑将军已经去了二十几年了,陛下还如此思念他,骠骑将军有灵,一定会感激陛下恩情的。陛下,你不要太悲伤了,要保重身体,要不然骠骑将军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他有灵,他肯定有灵。”天子连声说道,他抬起了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转身拍着卫风的肩膀:“风儿,你要用心学习他用兵的诀窍,用心去领悟,将来为朕带十万雄师,沿着骠骑将军的足迹,再次横跨漠北,封狼居胥,将匈奴单于的人头给朕拿回来挂在这北阙之上,让那些蛮夷看看我大汉天威。”
卫风听得热血沸腾,他向后退了一步,单腿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臣卫风一定努力学习,不敢有负陛下厚望,望骠骑将军、臣父大将军在天之灵,护卫臣纵横漠北,扫荡匈奴,辅佐陛下立不世之功。”
“好!好!好!”天子连叫三声,上前扶起卫风,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欣喜的打量着激动得脸色发红的卫风:“好孩子,这才象……朕的外甥。”
“陛下——”卫风也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陛下要栽培他,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管他是卫青的儿子还是霍去病的儿子,只要能立下大功,对卫家来说也好,对霍家来说也了,都是好事。
“嗯,从今天起,朕每天抽出时间来给你讲他的战绩。”天子回过头,冷峻的目光掠过宽阔的水面,一直看到远处上林苑无边的绿色,越过南山起伏的山峦,看到更辽阔的南方,直到大海之滨。他似乎回到了当年坐在未央宫里,彻夜等候漠北战报的时光,又重新回到了精力充沛的中年时代。
“他的第一战,是在元朔五年……”天子的嗓音低沉,好象从尘封的旧事里慢慢走来,抖一抖身子,拂去厚厚的灰尘,重新散发出迷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