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少傅石德正对面而坐,看着面前的一堆公文头疼,卫伉匆匆的赶了进来,凑到太子面前坐下,将一片竹简递到太子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殿下,陛下的诏书。”
“什么事?”太子一听是诏书,不敢大意,拿起来快速的扫了一眼,眼睛立刻睁大了:“春猎?”
“春猎?”石德也吃了一惊,伸手接过太子手里的竹简,面露惊惶之色:“殿下,这么多人进行大猎,花费不小啊。陛下前年出巡的亏空还没有补上,哪来的钱大猎?”
太子苦笑了一声:“师傅,那你说怎么办?我还能把陛下的旨意退回去?”
“这当然不能。”石德也只能抱以苦笑,却无法可想。天子要大猎,太子怎么敢说没钱就别办了,那他这个太子就不要做了。
“都说我监国大权在握,只有你们知道,我手里有多少权。”太子无奈的抖了抖手,看着案上的诏书,愁眉不展。大汉现在已经不是陛下初即位的时候了,先是打匈奴,打仗就要钱,要很多钱——打胜了赏赐要钱,打败了战死的将士也要抚恤,好容易倾一国之力,把匈奴人赶到漠北去了,陛下又是求神问仙,又是封禅出巡,扩建上林苑,修建章宫,花了无数的钱,黄河决口,前前后后拖了十几年,填进去的钱数都数不清。文景之治积累下来的财富,早就用得一干二净,现在是国库空空,孔仅、东郭咸阳、桑弘羊他们弄来的钱,虽然缓解了一定的危机,但是远远赶不上陛下花钱的速度。民生维艰,流民四起,多得那些地方官都不敢上报,因为报上来抓不住的话,天子就会要他们的脑袋。
整个大汉国,现在就象一个大房子,虽然看起来规模很大,可是四壁早就朽了,随时都有可能倒塌,而家里的主人最还不管不顾,一个劲的花钱。
天子这个主人不管,太子这个现在的管家、未来的主人,却已经操碎了心。他刚才正跟少傅石德商量怎么用今年的赋税去填补前年陛下出巡的窟窿呢,没想到陛下突然又要春猎了。春猎是好事,可是现在没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