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不想今年传来消息这张唐改嫁的母亲也在去年冬天染疾而亡。张唐原本安葬其父之后也是继续为人代写书信维持生计,听到这消息后也不知犯了什么邪,恨自己的母亲不能与父亲同穴,便跑到邻县寻到母亲的墓地掘墓盗尸,将母亲尸骨与父亲同葬一处……”
酒客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干说道:“那张唐平时看起来文弱,说话也是客客气气,待人接物颇有规矩。原本这掘墓盗尸之事谁也不知道,不过后来邻县人家看到墓地被盗,便四处查访,结果苦主找上门来真是让我们这些人大吃一惊,换做谁也没有这个胆量……”
听过之后王景范三人不禁目瞪口呆,这故事可真是够离奇的,刚才从窗外看那押解的书生体魄有些偏瘦。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没想到居然就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人跑到邻县墓地将自己母亲尸骨掘出背到父亲的墓地,心中细细想来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他们以为这书生掘墓盗尸是为了寻找冥器,以便贩卖得钱,心中自然觉得这人是罪有应得,却没想到自己完全想错了,听完故事后对那书生所作所为也真是让人难以评断孰是孰非。故事不过三言两语便可讲清楚,而那酒客却三下五除二将那一壶酒自己喝了个底朝天,俞樾当即购下一角酒让酒家称了,早早打发那酒鬼走人。
“这张唐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过也是情有可原,这狱讼听断之事裁决,乃是先生与知州通签书,说不得先生来这蔡州,张唐一事先生可应先准备一二……”俞樾小声说道。
于文传摇摇头:“官差已经将人犯押解,恐怕明天便是要过堂。若是一般鸡鸣狗盗之事拖上两三天处置也是可以的,而这掘墓盗尸虽另有情节,但毕竟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怕是知州大人明早便会过堂审问,以孙瑜的脾气,这书生怕是要受不少苦头,先生若是慢上一步,三木之下张唐就算轻判那命也是去了半条,今后的前程自不用说……”
王景范笑着说道:“怎么?寿道起了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