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景范对拜阁回门却不在乎,婚前都是王珪来牵线搭桥,事实上除了书上有韩氏兄弟的小传之外,他对于自己的老丈人兄弟几人并无什么了解之处,书本上的东西是最不可靠的,还是要多接触一些更好。是以他不在乎这些婚俗,几番闹腾之后岳丈韩缜果然与他私下交谈,女婿也是步入官场的人了,只是根据王珪的传言王景范自点中状元之后基本上并不如同其他进士那般四处走动拜访朝中大臣,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点醒一下自己这个不知是木讷还是精明的女婿。
王景范一边摆弄茶具一边笑着反问道:“欧阳内翰?文相?岳父大人,小婿并非苏子瞻亦或是张子厚,况且拜访这些人也未必是有用的,苏子瞻性格狂放才学又高,这等人文章诗词自会是一等一的人杰,张子厚学问见识非比寻常,其不过这些却与朝廷百姓生计无甚用处,恐非久历仕宦之人……是以小婿心中以为如他们一般拜访欧阳内翰或是文相没有多大干系,况且即便是欧阳内翰和文相也未必能够给他们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怎么可能?欧阳永叔虽然在这次嘉佑贡举中尽黜太学体是有些太过,但皇上并未责怪于他,甚至比以前更为器重,至于文相也是一般,有这等人相助等若省了不少力气……”韩缜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王景范水尚且不开将煮水的翁盖放了回去,笑着说道:“欧阳内翰是圣眷不减,然小婿观其经历亦有乐于为朝廷举荐贤才的美誉,可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你去拜访他而被他看重,也并非因为你与之未曾谋面而不会获得他的举荐。如此说来欧阳内翰实在是真君子,此人日后也必会受到皇上的重用,是以小婿并无拜访欧阳内翰之心,须知小婿春闱殿试之卷并不和欧阳内翰之意,就算去了也不会改变他对小婿的看法……至于文相……”
韩缜见王景范眉头皱紧,便问询了一句:“文相又会如何?”
“岳父大人,若是小婿记忆无错文相是至和二年六月(1055年)被拜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的,岳父大人不觉得文相秉持朝政的时间是不是有些过长了呢?”王景范略微踌躇之下,便将心中的一些想法隐晦的说了出来。
韩缜略微思量一番并不在意的说道:“文相为朝廷殚尽竭虑,即便为宰相亦不算长。”
“文相拜昭文馆大学士不到两年确实是不算长,姚崇、宋璟作相亦不过三年,本朝吕夷简虽三人,然每亦不过三年,只不过去年圣上病重文相于宫内设案为圣上祈祝,这未免有些太过,是以小婿曾思量文相已是坐卧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