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范手中金银来得容易,平日间也没有被钱财所为难过,是以交付也爽快,而对方亦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收兑无缺之后便立刻将房地契交付,由此这所曾经住过枢密使的宅院也就改成王景范的名字。
“终归有一天,我必入政事堂位列宰辅,到时也算没有辱没了你!”这笔交易也是王景范有生以来所进行的最大一笔交易,而这所宅院也将会成为他在京师开封的立足之地,想想先前这所宅院的主人,看着手中的契约,王景范对于仕途的进取心从来未曾如此强烈过。
“啊?见复,你将那宅子置下了?”王珪作为男方家长本是想不耽误好友之女的婚事便早两天便住进了王景范的宅院,结果今天铺房同样被王景范的丈母娘给扫地出门,无奈之下便住进了先前王景范的住处。王景范天色擦黑才回来,王珪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连忙过来问询,才知今天下午王景范专门去洽购宅院去了,那宅院开口便是十万贯绝不还价,十万贯相对那宅子确实值,但对于王珪而言却是一个非常高昂的数字,至少他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财,也就韩氏兄弟有这个能耐。
王景范与王珪相对而坐,对于王珪的惊讶举动他倒是没感觉出什么来,只是笑着点头答道:“学生已与那卖家交割完毕,房地契等一应俱全,官府也在上面盖印了,总算是赶得上婚事将这件事了结了……”
王珪看着王景范摆在桌子上的契约顿时无语,这东西不会假的,而王景范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人,便苦笑的说道:“见复,某家以为你一向行事稳重,怎么也会做起这荒唐事来?暂且不说所耗钱财多少,朝中执政以上者,有几个真正在京师有自己的宅第的,不过都是租来暂住的,何必呢?”
“也是无妨,学生终归还是需要在京师有个落脚的地方的,韩家娘子锦衣玉食嫁于学生,学生自然是不会让其跟着吃苦的,否则也是辜负了老师以及韩家的一番苦心……”王景范说道:“住在这份属执政才能住的宅子里,也是对学生的一种鞭策,时时不忘进取之心……”
王珪听后也不禁为之笑了笑,心中对于王景范置下那所价格不菲的宅院也有了底,多半是被韩缜夫人布置新房的奢豪所动,这个年轻的状元郎看上去是十分稳重,只是还是免不了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之心,不过这也是好事。
“见复,这宅院置下也便置下了,只是这购置宅院的钱财……”王珪心中难免有些不安,根据王景范在礼部试封弥所述的三代,家中并非是世代显宦,而渭州又是西北贫瘠之所,他想不出王景范如何能拿得出那十万贯巨款,更不要说还有白沙书院这个大包袱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