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拿起筷子翻了下粥,看见里面居然是山药,“啪”地扔了筷子:“山药,给我补什么……”他还未说完,就咳了起来。心里忍不住抱怨岁月不饶人,只不过一封信,一场秋雨就把他身子弄垮了,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亲眼看见皇长子成为太子荣登大宝的那一日。
徐泾忙在父亲身后轻轻地为父亲捶背,口中劝道:“父亲为了皇长子也该多吃些!”
想起了皇长子在宫中的处境,徐父叹了口气端起了碗,若不是为了皇长子,他连口东西都不会吃的。郑贵妃实在是太无法无天,居然说动皇帝压制奏请册立太子的奏折,留中不发。
皇长子如今已经九岁,因储位未定不得学习为君之道,而郑贵妃居然请讲读学士为皇三子启蒙,传授的正是为君之道。给事中上了一本,就被皇帝以“怀疑君主,显摆耿直”被发配大同戍边。
“你倒会劝我为皇长子想,却不想帮为父一把!”徐父一心想让儿子到身边帮助自己,自己年纪已大,许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有儿子在一旁帮忙该有多好。从小听从自己的读书进学、中进士做官,只是他挑了这县城做一些之主,都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徐泾尽可能的为自己找借口,他不愿意进京,吏部分派自己到这,虽说是郑家人使了坏,可是他感激郑家,若不是郑家,他也不得在这过几年舒心日子。“儿子……儿子心不在这上头!”
徐泾一听他说什么心不在,有些动怒,挣扎着做起身来:“你不在这上头,清源都治理的好好的!这五年来,吏部考功司每年都给你的一等,这是假的?”他一面说一面咳,“我放任你五年,你还想一辈子都逃了?告诉你,皇长子一日不成为太子,你一日就逃不开!”
病中的徐父威严犹存,声音不大,字字敲在徐泾的心上。徐父咳了一阵,挥开儿子媳妇为自己抚胸擦背,挑着眉毛道:“你若是让我吃粥,就得同我回京!”
徐泾心中立即涌起一阵愤慨,居然拿这个来威胁自己,父亲是孩子么?想到这他压下心中的不快,依旧笑着道:“父亲若是还记挂皇长子就当吃些。”论把柄,估计父亲处于弱势。
父亲同自己发火的样子,根本就不像那些体虚之人,反倒是精力旺盛。他笑着将粥递到父亲跟前。
徐父无奈,只得吃了几口粥。